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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风你个没有良心的……大过年的你也不回家……”江樱面色为难的读完这头一句话。
宋春风脸上的笑意一僵。
怎么一上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不友好?
江樱也颇有些哭笑不得。
想必周敬平在听从宋春月的话而下笔之时,心境端也是复杂非常的吧。
但再往下看,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风了。
“但你也不必回来了,因为过完年十五,我便要随敬平一同入京了。敬平说眼下世道不好,信不一定能送到你手里,我便不多费口舌了,等我到了京城,再与你算账……”江樱越往后读,口气里的笑意便越发的浓了。
“春月也要来京了?!”庄氏喜不自胜。
宋春风堪堪回神过来,遂也顾不上去计较宋春月话里话外目无兄长,挠了把头,笑着道:“春月也过来,这下太好了,省的我总是放心不下她……”
虽然他这种‘放心不下’表现的向来隐晦,没一个人能瞧的出来。
江樱也高兴不已,眼里带笑着扫完了最后吊尾的一句话。
“阿樱,文青,我想对你们说的话不宜被敬平代写,等入了京咱们再好好长谈一场。”
姐妹间的闺话多琐碎,却也多是不适宜放到台面上来说的。
只是江樱有些好奇,周敬平写这封信的时候,到底得是怎样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管如何,春月来京,无疑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
这个除夕,有好酒,有好菜,还有好消息。
……
晚上的年夜饭刚一用罢,清波馆的马车便来到了梁家大门前。
“丫头,收拾好了没有?”孔弗在狄叔和石青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客厅里。
石青现如今的身份已算得上是晋家的门客,直属的主子是晋起,平日吃住都在晋国公府,只是今日除夕,得了晋起的特许,回了清波馆与孔弗狄叔团聚。
说到一家团聚的年夜饭上头,孔先生并不是十分高兴。
就因为京城的规矩多,在没举行正式的认亲礼之前,江丫头是不得去清波馆与他共过除夕的。
真要去了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江樱毕竟不是个小子,这种事情于姑娘家的名声上头,总归是没什么益处。
而他既身在京城,自也没有专程跑到别人家过年的道理,到底不能太不像话。
所以心理不平衡的孔先生,刚草草用罢了年夜饭,便朝着此处来了。
提前说好的,吃罢了年夜饭,便一同去城道街看灯赏烟花。
除夕当晚亥时,皇帝会带着皇后和皇子公主们登城楼,鸣烟花,与民同乐。
而城道街直通南城门,故百姓们用罢了年夜饭,多是携家带口的提着灯笼去城道街,一来自然是为了一睹龙颜,纵然这个皇帝或许并未给他们带来该有的安定,但自古以来,百姓们对天子的信奉,向来是无可取代的。在他们眼中,有错的只是反叛的藩王们。
二来就算没能瞧见天子圣颜,大过年的出来凑一凑热闹,沾一沾喜气也是好的。
过年图的不就是个热闹喜庆的气氛吗?
因除夕夜城道街人潮过多,致使街道异常拥挤的缘故,为了避免出现伤亡现象,故官府有着明文规定,除夕当晚城道街上不允策马乘车轿而入。
可在绝对的权势之下,凡事总有例外。
皇家的条例也有管不了的人——
这不,远远地便有一乘正紫色的华盖软轿现在了城道街上,轿旁紧紧跟着四名衣着考究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前后皆有护卫负责开道疏散人群。
百姓们多是离得远远的看上一眼,并不敢高声喧哗讨论。
☆、278:怎么是你
虽然瞧不见轿中的人,但无须看,众人便知这轿中坐着的一定是晋家的女眷。
晋家是可以乘车马入街的。
而上了年纪的晋公与晋老夫人已多年不凑这个热闹,晋家年轻的那些郎君们,不管嫡庶还是旁支的多不屑坐轿,虽有特权,却也并不会真的骑马上街,以免在这样的日子里引起不必要的轰动来——
不过早年晋觅倒是干过几回除夕夜骑马入市的事情来,有一回还不慎伤着了一位孩童,百姓们虽是有怨不敢言,晋擎云却为此发了一通火,自此后,晋觅虽然不再骑马招摇过街,却也不愿再往这城道街来凑热闹。
照他的话来说,乘轿子太闷,又没得走那么远路就为看殷家人一眼,连本儿都够不上,还跌身份。
故此,眼下这顶华轿中坐着的,除了是晋家女眷之外,再无其它可能了。
有好奇的百姓,目光沿途追随着这顶华盖软轿,直到轿子在城道街侧的一座灯火通亮的朱楼前落了下来。
沿边垂着一层流苏的轿帘儿被随行的丫鬟轻轻打起。
紧接着,轿内便现出了一只玉白纤手,被丫鬟轻抚着下了轿。
女子身披淡霜色绣花鸟立领莲蓬衣,头戴幂篱。
虽令人看不清形容,但举手投足间,总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清贵疏冷之气。
但凡是有点儿眼力劲儿的,都能猜得出这定是那位自幼养在晋国公府的表姑娘,谢佳柔。
谢佳柔下轿后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微微欠身朝着轿内说了句什么。而后伸出手去,从轿中扶下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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