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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佑既急又恼,然而公堂却不是可以让他随意耍泼皮不讲道理的地方。
“江氏兄弟,事到如今还有何话讲——”知县身侧执笔立着的师爷厉声喝问道。
“草民,草民是被冤枉的!”江世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上首的知县喊道:“那房契和地契乃是我那亡兄临死之前亲手交给我们的,何来的侵占之说啊!”
“还敢狡辩!”夏姓的状师闻言冷笑一声,呼啦一声将手中折扇收起,在手心中重重一敲,道:“传人证——”
人证?
江世品江世佑二人齐齐地愣住了。
哪儿来的什么人证?
江樱也一脸茫然地看向夏状师。
之前也没人跟她提过什么人证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虽然她身为原告,但她知道的真的是太少了……
原来真如梁叔早前所说那般——她今日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这种万事不用自己操心,只负责坐享其成的感觉,还真有点儿令人觉得……爽。
但话说回来,梁叔从哪儿找来的人证?
江樱正疑惑间,只见两道身影由堂后被带了出来。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另还有一位约莫十*岁的年轻妇人。
江樱一时间觉得有些眼熟。
“草民参见县官大老爷!”
“民女见过县官大老爷!”
二人行至堂中齐齐下跪行礼。
站在一侧的江樱还是没能成功的认出来二人是谁。
她见过的人一般不会忘,可这二人,似乎是留在原主记忆中的,故一时不易记起。
直到江世佑将来人认出,失态地惊呼出声——“王大顺?你他娘的……!”
你他娘的敢来县衙揭我老底儿!活腻歪了吧!
余下的话却碍于场合问题,终究没敢骂出口。
但眼神里却饱含着满满的威胁之意,仿佛在说,若你敢说出于我不利的话来,你且等着我收拾你吧!
被他喊作王大顺的中年男人却不为所动,斜睨了江世品兄弟二人,道:“我今日带着我闺女出堂作证,为的就是将你兄弟二人丧尽天良之事公诸于众!枉亏江大哥生前对你二人百般错信,临死之前还将女儿和地契都交托给你们!”
年轻的妇人则是一脸鄙夷地拧着眉头。
显然看不顺眼江氏兄弟不是一日两日了。
江樱讶然片刻,终于是将二人给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江家祖宅旁的邻居……隔壁老王和老王的女儿吗!
就是因江世筠有意要结两家之好,结果致使江浪离家出走的那位隔壁老王家的女儿!
老王的女儿似觉察到江樱的目光,看了过来。
冲着江樱笑了笑,同时给了江樱一个坚定的眼神,似在说,一定帮她讨回这个公道。
江樱回以感激的点头,心里却不由感慨时光荏苒。
一眨眼,这姑娘都嫁作人妇了……可真快。
江樱这边暗自感慨之际,夏状师已将王家父女的身份禀明了县令,末了说道:“王家父女可以作证证明江世筠死前遗言并非是将房契地契转赠给江世品和江世佑,而是暂时交由二人看管,待其子江浪返家之时再行交还,且特意叮嘱过要令二人好生照顾其女江樱,可这二人非但没有遵守承诺,且在江世筠离世之后独占酒楼祖宅,更企图将侄女贩卖入青楼之中!”
江世佑脸色大变,刚要张口反驳,却听夏状师抢在了前头道:“此事有青楼老鸨作证,在此前江世佑曾收老鸨所给定金!”
江世佑被堵了个死,纵然焦急却也百口莫辩。
“此举大大违反了风国国律,按律当处以罚金百两,并行监禁五年!”
“再加之侵占他人屋宅且撒谎模糊真相,拒不肯认,为罪上加罪!”
夏状师的声音抑扬顿挫中透着严厉,致使江世佑吓软了腿,当即脑袋一片空白。
接下来王大顺父女二人说了些什么,江世佑几乎已经听不太清了。
几番取证下来,县令终是开了口,声音端得是威严无比,目光直直地看向江氏兄弟二人道:“如今铁证凿凿,若你二人还坚持不肯承认罪状,那就休怪本官动刑伺候了!”L
☆、240: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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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认罪……”一直也没有怎么开口为自己辩解的江世品脸色灰败地道。
江世佑却如忽然回神一样,三两步匍匐到江樱跟前,道:“樱姐儿……你可不能做的这么绝!你爹不在了,你哥哥又没有音讯,若我跟你二叔如果再进了大牢,那咱们江家的香火就要断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江家列祖列宗吗!”
江樱听得一愣。
“二叔,你们只是在牢里待几年而已,又不是被拖去砍头。”江樱神色认真地纠正道。
哪儿来的断香火之说啊?
“……”江世佑闻言只觉得一股鲜血涌上了嗓口。
什么叫只是在牢里待几年!
她怎么能说的这么轻松!
要坐牢的又不是她!
其实江樱起初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需要坐牢的地步。
起初她只想着侵占他人屋宅这一条罪状了,若犯此罪,愿意归还屋宅,再处以罚金便是无需坐牢的——可她忘了江世佑曾经打算将她卖入青/楼这一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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