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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带着梁文青,并捎带了同路的宋春风回了桃花镇去,临走之前反复嘱咐,明日一早他还会过来,切莫忘了准备他那一份早饭。
送走了梁镇长之后,阿福便扶着吃了些酒有了醉意的方昕远回去歇了。
樊氏便也带着两个孩子上楼擦洗去了,并交待庄氏和江樱也早些歇着。
沐浴后,江樱披散着头发盘腿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晋大哥,该走了吧?
她今日不是没想过再去看一看的。
但一想到晋起昨晚那格外冷漠的脸色,和他早已知晓自己心意这一事实,江樱便觉得没脸再找上门去。
可……至少要知道他究竟走了还是没走吧?
这可不是她明知被拒绝了还要死乞白赖的找过去,只是,只是想……求个明白而已?
就算要伤心,那好歹也得确定人走了之后,才能好好的伤上一伤吧?
如若不然,这不明不白的,她也不太好确定情绪该如何发展。
虽说这人向来是位言出必行的主儿,但……今天好似还挺冷的吧?
江樱连忙吸着冷气抱臂,兀自点了点头。
那,说不定晋大哥觉得今个儿太冷了,不适宜出门,遂临时改了主意呢?
江樱觉得大有可能,立即自榻上起身,匆匆披了件裘衣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内,灯罩内的烛火随着门被忽然关上的动静抖了一抖。
……
翌日早,朝阳初升起。
屋檐上的积雪被夜里的寒气冻得结结实实的,晨风吹过都带不起一丝儿碎屑来,就连融化过的水滴也未能幸免,被冻成了晶莹剔透、大小不一的冰锥垂挂在屋檐下方,经尚且微弱的熹光穿过,折射出晶亮的白光。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了!”
妇人错愕的惊呼声忽从房内传出。
庄氏望着眼底藏着一团黑雾似的江樱,深深地担忧了。
看来这孩子是出事儿了啊。
前天晚上回来就没咋说话,昨个儿更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走神儿走了一整日不说,且晚上吃饭的时候别人没注意,她却瞧见了这孩子连最喜欢吃的几道菜都没动上一筷子。
今个儿一大早,更是顶着一双青黑眼起了身。
她怎么越看这情形越熟悉呢……
像极了之前樱姐儿向方家大郎表意被拒之后的模样!
想到这儿。庄氏顿时越发的不淡定了。一把握住了江樱的手,紧张地说道:“樱姐儿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可不能吓奶娘……出了啥事儿你只管同奶娘说。——可是那晋起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刚起床的江樱尚有几分朦胧,此刻听庄氏这么说,不由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问道:“奶娘,你是如何得知的?”
庄氏在心底猛一拍大腿儿。
果然。她就知道!
“你,你对他表意了?”庄氏瞪圆了眼睛问道。
兴许是刚起床没回神,江樱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害羞,面色坦然的点了头。又补充一句,“有段时日了。”
庄氏闻听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后,拿一种近乎钦佩的目光看着江樱——这孩子能成大事儿!
有了方家大郎的前车之鉴。不光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了……
呃。虽然……好像再一次失败了?
想到此处,庄氏改了改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婉拒了?”
“算是了。”江樱较为中肯地答道。
毕竟要说拒绝,晋大哥也没那么明显的说出来。
庄氏脸色顿黑,怒道:“这孩子……亏我当初瞧他还算正直负责,合着吃也吃了咱们这么多回饭,回头竟然不认账了!而且话说回来,当初从西山回来他可是抱着你出山的,这要是传了出去你可还怎么嫁人,这岂是他说不愿意就能撇干净的事儿!”
江樱哑然地看着唾沫横飞的奶娘。
怎么忽然觉得,她们这是在恩将仇报啊?
晋大哥之所以吃她们几顿饭,多是她们死磨硬拽的?
晋大哥之所以抱了她一遭,为的不过是救一条性命?
这岂能与感情混为一谈。
她知道奶娘这是为了她好,但是……这笔账真的不是这么算的。
“不行,我找他去!我倒要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庄氏愤慨不已,转身就要出去。
樱姐儿心思单纯,且又当局者迷,许许多多的事情不明白且罢了,可她不一样,她是过来人,岂能瞧不出晋起待江樱处处不同,虽是细微隐晦,但她却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底,绝不会错!
若不然,本着保护江樱的心态,她也绝无可能会如此支持江樱随着心走——说到底,为的就是她早看出了晋起对江樱亦存有几分不寻常的情意。
本以为会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到头来怎么忽然变成了她家樱姐儿的一厢情愿了?
不成,她非得要去问问清楚这算什么事儿!
“奶娘……!”江樱连忙追过去,在庄氏即将要踏出门槛之际及时地将人给扯住了,语气失落地说道:“你别去了,晋大哥他……已经走了。”
昨夜她去看了。
院子已经空了……
“走了?去了哪里——”
庄氏本以为这是她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相差十分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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