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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说起来你今晚也露了一手,我觉得可能会有些后遗症。”临出门前,兰璃又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君无瑕一边拉被子准备躺倒一边随口淡定地回了三个字:“罩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冲三万
☆、藏花阁
鱼千行果然没有撑过当夜。
眼前这具暗紫可怖的尸体每看一眼都在刺激众人的心魄。清晰可见的暗黑纹路,是经脉被融化出血的象征,曾经堂堂的一庄之主,如今却实在让人不忍再看他第二眼。
也让众人更加仇视那个下毒之人。
“原来寸心散不过是红线门的象征,碎雪芙蓉,才是楚红凝的杀手锏。”凤鸣山皱起眉头,叹道,“看来,天山毒女是摆明了要让我凤阳山庄永不安宁了,只是连累了鱼兄……”默了默,又沉声道,“这个仇,凤某一定会报。凤阳山庄上下与她不共戴天!但各位并无必要留下来冒险,还是速速离开为好。”
“凤庄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同样赶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之一,白鹤派掌门的师妹静云师太一向嫉恶如仇,此刻听凤鸣山这样说,便更觉对凶手恼火,“想当年莲教不也横行一时么?当初镜青衫那个魔头我都没怕过,还怕个小女娃?”
兰璃乍然听见她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不由一愣。
又听她轻屑地一笑:“只不过靠着邪门歪道的用毒功夫就敢挑衅武林正道,贫尼倒要看看,若先发制人,不给她下毒的机会,她还能如何嚣张。”
忖了忖,兰璃试探地问道:“师太刚才说的镜青衫是……”
静云师太不明所以又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你们这些后生肯定不知道,他是魔教四大长老之首,当年……算了算了,反正已销声匿迹多时了,不提也罢。”
兰璃似了然地点点头,眸中却划过一抹忖思之色。
凤鸣山见她说的起劲,其实心知当年这位师太怕是和自己一样连镜青衫的背影都没见过,心中不由无奈苦笑,但不管如何,他们愿意帮忙也是好事。只是又想起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尚在闭关不晓外间事,这点反而令他担心,若按照自己本来的意愿,是希望能在轻寒出关前顺利解决掉此事,然后让他们如期成婚。
但眼下却已由不得他所愿……
“那便这样吧,”凤鸣山转向鱼茗樱和程日朝,说道,“茗樱小姐,明日你们护送令尊的遗体先回沉鱼山庄,这桩仇,凤某一定会为鱼兄报的。”
鱼茗樱立刻瞪圆了眼睛:“不!我要留下来,定要手刃那个妖女为爹爹报仇!”
兰璃在一旁看着她眸中满满充斥着的悲愤之色,不由暗叹了一句天意弄人。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至今尚未现身的当事人,凤阳山庄少庄主,凤轻寒。
不知他若晓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又会如何处之?她回想起楚红凝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很深很复杂的东西,却没有一丝恨意。那么凤轻寒呢?在得知这些事后,他的眼中又会有些什么样的东西……
转眸看去,廊外的庭院里,白晃晃铺着一层月光,静夜不静。
两日后的清晨,鸡鸣刚起,凤阳山庄的大门便再一次被叩响了。
这一回来的,不是什么宾客,而正正是这场婚礼的主人公之一,那位准新嫁娘,藏花阁阁主——花闻霜。
原本便一夜未眠的凤鸣山听说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连夜披霜染露地赶来了山庄,立刻就匆匆来了前厅。
两人刚一照面,花闻霜那一脸的愁色就立时映入了凤鸣山的眼中。
“世伯,”她脚步尚未站定,便急急开口道,“闻霜收到了您差人送来的书函。凤阳山庄出了这样大的事,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她原本便长得清丽秀美,端端的大家闺秀风貌,此刻因为身上沾了些晨露的气息,竟又极自然地多了几分让人不禁心生怜惜的柔美之态。
其实对凤鸣山而言,这场婚事并不仅仅是儿子的终身大事那样简单。凤阳山庄与藏花阁联姻,是数年前凤轻寒和花闻霜尚年幼时双方长辈便心照不宣达成的默契。藏花阁的风雅集玉轩中藏有许多武学典籍,而花闻霜,便是这处世人眼中的江湖宝地如今的掌门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凤鸣山都并不愿意这场婚事出什么意外。但眼下堂堂沉鱼山庄庄主死在了这里,锦州城里动静越闹越大,他觉得与其继续瞒着花闻霜落人话柄倒不如以退为进先修书一封给她讲明利害,表示凤阳山庄并不希望连累她,所以本来打算取消婚事,但为表示对她的尊重,要如何打算,最终全凭她意愿为之。
而花闻霜现在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其实他心中并不意外,这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她甚至比他料的来的还要快。
凤鸣山想,如此看来,她竟连一刻犹豫都不曾有,倒果真是对轻寒用情至深。
“轻寒大哥他……仍未出关么?”见对方点头,花闻霜忖了忖,又道,“世伯是打算瞒住他?”
凤鸣山没有答话,表情有些深沉。
“可是这件事关系整个凤阳山庄和世伯的安危,我怕,若是瞒着他,待他出关后晓得会……”花闻霜轻声叹道,“他是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又怎会容许自己当此时不在您的身边。”
凤鸣山自然也晓得自己儿子的脾性,他虽然性情偏冷,但其实却将凤阳山庄这个责任看得很重,自懂事起,一言一行便从没有错过。他是个很规矩的孩子,很合格的凤阳山庄继承人,无论言行,还是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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