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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红凝。”蒋胜祖忽然在她身后唤道。
红衣女子脚下的步伐似下意识定住了,却没有回头,须臾,重又举步而行。
“且慢。”这一回,说话的却是另一边的鱼千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意料之外
“我不想与你们动手,也无话可说。”红衣女子转头看向正在朝自己走近的鱼千行时,只似不耐地冷冷扔下这一句话便加快了步伐,没几步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只怕由不得你!”鱼千行话音落下的一瞬,人也已经一个起落挡在了女子面前,随即毫无停滞地一掌便朝她面门袭来。
女子抬臂一格,顺势从腰间抽出了一团红色的东西,随即一声叮铃之音响起,众人便见一条宛如蛇形的细长红色锁链破空而来,与鱼千行的掌风纠缠在一起。
兰璃眼见鱼茗樱和她师兄随后也加入了战局,瞬间局势变成了三对一的阵仗,又是掌又是剑又是链的,看着看着,不由勾了勾唇角。
“怪了。”
君无瑕撇眸看向她。
“拆了那么多招,已然快要落下风了,”兰璃若有所思地笑道,“居然还没用最擅长的手段,原来她这样沉得住气么?”
话音方落,便传来鱼千行的一声痛呼,随后只听鱼茗樱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爹爹!”然后那抹红影一个起跃轻身飞出门外,兰璃追出去的时候,便看见那雪中赤火正在远去,转眼已变得模糊。
她并未耽搁返身又跑回食馆,此时倒在地上的鱼千行面容已经青紫,呼吸微弱,她立时出手封了他的几大要穴。然后抬头望向被莫问推着到了近前的君无瑕,用眼神问询着他的意思。
君无瑕慢慢将目光从鱼千行身上收回,撇眸到了一旁,似无意出手相救。
兰璃暗叹一口气,只好转而对程日朝道:“快把鱼庄主送去凤阳山庄吧,段大夫正在庄里做客,坐我的马车去。”
彼时凤阳山庄庄主凤鸣山正在同刚刚到家不久的二儿子凤定音说话,便见门房匆匆领着一行人跑了进来。待看清眼前情形脸色便是一变,立刻着人去街上将正在同朋友喝酒的段之轩给找了回来。
段之轩回来之后一搭脉,神色间亦是一惊,渐渐地,眉头也越锁越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开始撤除扎在鱼千行身上的银针。
“这毒和之前的不一样。”段之轩叹道,“不是寸心散,却比寸心散更加霸道。就算施针也逼不出压不住,非得有解药不可。”
“那……”鱼茗樱泪眼婆娑的目光瞥到自己父亲几乎浑身皮肤都泛着青紫的模样,抽泣了一下,又道,“需要什么药材?我这就和大师哥去找。”
段之轩苦笑了一下,“若是知道这是什么毒才能知道解药需要什么药材啊,现下恐怕也只有下毒之人才知道了。”
房间内又陷入一片沉默,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自众人身后传来。
“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兰璃讶然回眸看向说话的人。
凤鸣山等人也一脸惊讶地纷纷转眸看向门外那个坐在轮椅上,神色清冷的年轻人。其实凤鸣山并不是现在才注意到山庄里多了这个陌生人和他的侍从,只是先前情况太混乱还来不及询问底细,加之对方是与兰璃等人一起来的,他料想也无非是谁的相识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却没料到,对方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
“你怎知这毒无药可解?”段之轩皱眉问道,目光隔着不远的距离暗暗打量着对方,眼眸中越发透着怀疑。
君无瑕眉梢浅浅一扬:“碎雪芙蓉,你说有无药可解?”
段之轩一愣,旋即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鱼千行,然后又将信将疑地看回来:“你说他中的是碎雪芙蓉的毒?这种毒花我也只在医书上见过简单记载,你又是如何肯定的?”
君无瑕无甚表情地牵起一抹笑:“那你便当我说的是假话吧。”言罢就是转身要走的意思。
“诶诶诶——”兰璃一个箭步跨过去拉住了他的轮椅,一边扯着笑一边同他使眼色,“梅公子,话都开头了,人命关天,说完再走吧。”
君无瑕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滑过一抹微弱的笑意,转瞬即逝。然后向着屋里的段之轩道:“你看的医书上怎么简单记载的我不知道,但这种花我却亲眼见过。只开冬日一季,花落时根茎可取为药,花落之前浑身都是毒,最毒之处便是花蕊。而解药,正正是花落之后的根茎。很显然,毒药解药都在人家手里,难道不是无药可解么。”
段之轩震惊之下竟一时无言可对。
“兰二小姐,”凤鸣山沉吟着看向兰璃,问道,“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么?”
兰璃心知这个问题一语双关,正琢磨着要开口,却听君无瑕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开口说道:“她要做我的朋友,只怕还不够格。欠着我的人情尚未还清呢。”
被评论为还不够格做朋友的兰二小姐笑容可掬地咬了咬牙。
“是么,”凤鸣山淡淡笑了笑,又道,“那么,不知梅公子可曾听说过侍梅公子这个名号?”
“哦,此时听你说起来,”君无瑕的脸上依然一派云淡风轻无波无澜,还做出一个略一思忖的停顿,然后续道:“好像有点印象。”
保持着沉默旁听姿态的兰璃迎着凤鸣山的目光又给了一个无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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