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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来,箱子里叠放着各类整齐的衣裙。
咦?她随手取了些出来看,有粉白鹅黄的窄袖襦裙,也有赤红绣金的广袖大衫,还有天青色琉璃蓝色的各式衣裙。
衣衫的形制很多,像极了话本里尘世间各国不同的款式。
酥酥拿起一件比划了一下,是她平日里穿的大小。
所以这些,都是给她的吗?
酥酥多少有些开心的,在众多衣裳里,选了一身琉璃蓝色的广袖裙,回到垂幔后去换了。
颜色有些像重渊平日经常穿的。酥酥还挺喜欢的。
这一套衣裙和她之前的衣裙略有不同,广袖,裙摆足够转两个圈,裙身垂感极佳,腰间有一条红色腰绳,上垂着十几颗金豆豆。
酥酥更衣后对着落地水玉镜左右打量了一下,合身,颜色她喜欢,也别致。
喜欢。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笑唇弯弯。
而镜中远远地能看见垂幔被人用一柄折扇轻轻挑起,一身琉璃蓝衣衫的重渊嘴角噙着一抹笑,饶有兴趣看着她。
酥酥顿时脸上有些烧,提着裙手足无措,脚尖在地上蹭了蹭,随着重渊大步靠近的动作,她没忍住悄悄往后退了一点。
这里怎么有只蓝色的小狐?重渊走近了,才不容酥酥退后,手中折扇绕着她画了一个圈,最后在酥酥额头凌空虚点了点。
男人噙着笑,不怀好意问:我家赤色的狐狸呢,你弄哪儿去了?
酥酥攥着裙子,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唇角。
她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支吾了半天。
丢了。
重渊笑吟吟问:哦,丢哪儿了?
他一步步逼近,偏偏酥酥没得地可退,只能僵在原地,努力仰着脖子,慌乱地移开视线。
若是重渊没有穿着同色衣裳来,她还不至于这么赧然。重渊这会儿穿着琉璃蓝的衣衫,偏她从一箱子衣裳里挑出的,是同色衣裳。两人站在一块,他高挑修长,她娇小纤细,如从他那儿分离出来的一半似的。
丢得好远好远了。
酥酥支支吾吾说道。
那可不行,重渊直把酥酥逼得退无可退,才勉强停下脚步,折扇轻佻起酥酥下巴,调笑道,丢得再远也得告诉我,我要去捡回来。
我家狐狸笨,离了我,不行的。
酥酥小声嘀咕:才不是的。
她不笨,也不是离了重渊就不行。只是相比较之下,她更想待在重渊的身边。
被这么贴着欺负,酥酥摇身变回原身。赤色小狐摇着蓬松的大尾巴,蹲在地上坐姿端正。
呀,这不是我家被丢了的小狐吗,回来了?
男人笑眯眯地弯腰,抬手抱起一团小狐,手指在酥酥鼻尖上点了点,亲昵地问,被蓝狐狸丢了的那段时间,想不想我?
酥酥甩起大尾巴盖在眼睛上。
问你呢,这几天一直没见着我,想不想?
想的。小狐狸小声回答。
她果然还是更想待在重渊身边。
在他身边,好像心里就安宁多了。
那就还是想他吧。
重渊送来了一大箱子的衣裳,都是让她选在筵席上穿的。本来还威逼利诱让酥酥穿那天穿过的琉璃蓝,偏酥酥被他撞了个正着,怎么也不好意思穿那一身了。
梅夫人的接风宴上,酥酥选择了一身天青色衣裙,腰系赤金色腰绳,垂着她的百宝袋和装肉脯的锦囊。
梅夫人到赤极殿也有两月有余,这会儿准备的接风宴,目的基本也不是接风,大约是让赤极殿的一干人等认识认识。
今次接风宴来者大多是赤极殿的属臣,酥酥认识熟悉的檀休,绛黎,云色,不熟悉的还有更多。都是赤极殿手握一方权利的高阶修士。
这些属臣平日里大多在外,会来赤极殿也都是在主殿和殿主议事,一年半载酥酥也难见到他们一次。
但是酥酥对他们几乎都有一点印象。
看见她会叹气的长胡子道袍老修,八字眉吊梢眼的干瘦中年修士总会背后打量她,发髻每次簪不同花的紫衣女修,看她时总是笑眯眯地,总想给她糖块吃。
平日里准备宴会的阳林殿这会儿早就筹备好了,殿中铺着苍绿色刺绣地垫,左右小几排放了两列。
三尺有余的地台上,主座照例是一张长几,地上铺着的是可容纳两人的长垫。
这会儿赤极殿的属臣们大多落了座,身为此次接风宴的对象,梅夫人的位置在左侧第五位。
论起她的身份,这个位置绝对算不得低。
酥酥是照旧从后首玉石屏风过来,在玉石屏风后刚好遇上也慢悠悠过来的重渊。
重渊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緗色衣衫,干净素淡,像极了酥酥平日里的衣衫颜色。
他扫过酥酥身上天青色的衣裳,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小狐的耳朵。
就你难伺候。
酥酥救出自己的耳朵,瘪了瘪嘴。
她又怎么了。
时辰差不多了,酥酥跟在重渊的身后出现,照旧在重渊的身侧落座。
她扫过殿中,果然,没有看见松石。
这种场合,他从来是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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