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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范烨是被带起了兴致还是怎的,他竟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也拔剑舞了起来,不过他选来相和的就是他先前对霍毕所说的那首无衣。
范烨未伤在右臂,故而可以右手使剑,他舞得便比萧璃有章有法多了。在念到与子同仇时,剑锋凌厉,竟引得树上绿叶纷纷落下。萧璃抬头,见月光下树叶飞舞,景色甚美,不由得拍手大声叫好。
范烨得意收剑,又去喝酒,然后与萧璃一起看向霍毕。
霍毕冷哼一声,也站了起来,打算给他们两个露一手,让他们看看何为舞剑,何为剑气!
霍毕做不来他们那吟诗相和的姿态,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退后给他让出场地,便拔剑起舞!剑锋所过之处,树枝仿佛都不堪重负,接连下落。
等霍毕收了剑势,地上已是落枝碎叶,一片凌乱了。
萧璃和范烨目瞪口呆地看着,齐齐地哇了一声。
范烨先回过神,上前一把揽住霍毕,说:兄弟,厉害呀。
虽然比我还差了点儿,但也算好了。萧璃也走上前,眼带醉意地说。
你那个就算了吧,萧璃。范烨自觉需要说些公道话:你那剑舞可比不上霍兄,让人看了想洗眼睛。
你说什么?萧璃瞪大眼睛,好,那就让本公主给你好好洗洗眼睛!说完,伸手要去捉范烨。范烨当即躲开,绕到了霍毕另一边,一边绕还一边说:抓不到你抓不到!哪还有半点儿翩翩公子,范炟面前的老成兄长的模样?
这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躲,竟然绕着霍毕开始转起了圈圈,霍毕被这两人转地眼晕,一手一个,将两人推开,又摇摇晃晃走回石台,趴下休息,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声。
萧璃和范烨也觉得头晕,见霍毕躺得好像挺舒服,就也跟着走过去,各自寻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范烨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马上就再支撑不住的时候,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萧璃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二十年,唯与你一起剿匪时,最是畅意自在。说完,就再撑不住醉意,沉沉睡去。
萧璃没什么表情,面上呆呆地,眨眨眼回过神,发现两个人全都倒地不醒,忽然仰天大笑,本公主果然天纵奇才,连喝酒都比你们两个强!说完,目光迷离地侧身倒下,却立马又弹了起来,一边捂着胳膊一边呼痛,一边换个方向,重新倒下,呼吸也逐渐平缓。
不远处的林间,秦义,军师还有书叁三人并肩站着,看着醉倒的三人。
殿下身上还有伤势未愈,怎可这般喝酒?书叁皱着眉,有些不满,不知秦义为何拦着自己,不让他去阻拦。
这一次便让殿下醉一场吧。秦义却是摇了摇头,声音仿若叹息,总是要经历这么一遭,你非军中之人,不知袍泽之情,自然难懂此间滋味。
身上伤易愈,心中伤难痊,这头一次经历失去并肩作战的伙伴的坎,总不是那么好跨过去的。
殿下太过肖似先帝先后,这般仁德悲慈之心,于殿下怕是无甚益处。军师也叹了口气,摸着胡子说。
秦义与书叁闻言,皆是扭头看向军师。
做,做什么这么看老夫?军师摸着胡子的手顿住,问。
说起来你已不是棋卫,跟过来做什么?秦义有点儿嫌弃地问。
我不能是来看我们家将军的吗?!感觉被排斥了的军师不满反驳。
书叁懒得跟两人多话,走过去想将萧璃带回营帐,却在伸手过去时被萧璃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殿下,是我。书叁低下头,轻声说。
是三哥。萧璃嘀咕了一句,这才重新安心睡下。
书叁叹了口气,小心地避过萧璃的伤口,把她背在了身上。那边秦义和军师也走了过来,秦义拖住范烨的脚腕,把他从石台拖了下来。
你们将军就交给你了?秦义提着范烨的脚腕,回头问。
军师很想硬气地说一声可以,但他虽也曾被称为卫,可本质仍是一个靠脑袋吃饭的文人。他双手握住霍毕的手腕,拽了拽,没拽动。又握住霍毕的脖子,像拔萝卜一样拔了拔,霍毕仍是纹丝不动,不由气结。
秦义的嫌弃已经溢于言表,到底念着从前那些微薄的情谊,过来拖住霍毕的脚腕,把他也拖了下来。
于是现在,就是书叁背着萧璃,秦义一手拖着一个醉鬼,军师两手空空。
秦义低头看着躺在地上醉得四仰八叉的两人,先看了看范烨,问:这就是萧效选的人吗?
书叁点头。
平庸。平庸,又汲汲营营,还想拉拢剑南部将,当他瞎的吗?
我们将军是殿下自己选的。军师觉得自己很应该为霍毕说句话,好歹做了自己几年主将。
秦义又将目光投向霍毕,听见军师说他是萧璃自己选的,勉强吐出一句武功虽然不如他爹,但差强人意吧。
其实殿下书叁犹豫开口。
秦义和军师看了过来。
没,没什么。书叁笑笑,然后背着萧璃率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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