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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敛了气息,借着行道树的遮掩悄悄观察。
那两人大白天从自己住的院子里出来, 走的却是偏门, 出来之后就一直贴着墙根, 还时不时左顾右盼, 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月烑一路跟着,却见两人竟是到了凌月仙宫的院落后墙。然后一个人放风,一个人开始研究她昨晚设的禁制。
好了没?
不行,破不开。
靠!你不是咱们当中阵法最强的吗?
要是岐明岛自己的禁制,我肯定能破开。可凌月仙宫的人又加设了禁制
那怎么办?禁制打不开,东西就扔不进去啊。
这东西放在外面好使吗?
你疯了!放在外面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回去跟少宫主说咱们进不去?
不行!这事办不成,李一武那小子更得踩着咱们了!
那你说怎么办?
俩人蹲在墙角沉默了半晌。
不然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这东西给丢了?
那明日凌月仙宫的人没事,少宫主问起来怎么办?
只要咱俩咬死了东西已经扔进院子就行了,至于为什么没事儿,那就得问准备这东西的人了,说不定这东西根本不好使呢?
成!
看了一场坑主子的好戏,月烑只恨手上没有瓜子。她想了想,继续跟在两人后面,打算看看他们要扔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两人似乎对岐明岛的地形颇为熟悉,一路走的都是没人的小道。最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泻湖,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将手里的东西扔进了海里。或许是觉得不会有人发现,两人并未将东西丢的很远,只随手扔在了浅滩。
月烑等二人离开之后才走了出来,站在岸边向下看去。
这里泻湖应该是岐明岛内门的地界,水质清澈见底,躺在下面的冰块清晰可见,冰块中间用灵气隔绝着,在里面藏了一条生着红色细纹的毒蛇。
怪不得不怕被人发现。这冰块不多时便会在海水中融化,根本不会留下人为的痕迹。就算有人在海里发现了一条淹死的毒蛇,也只会以为是哪个内门弟子养的蛇不小心跑了出来,误入泻湖。
同样,若是这冰块扔进了他们的院子,等冰一融化,人为证据即刻销毁。毒蛇将会被当做是误入庭院
一个轻柔的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红线娘,属火、剧毒、爬行无声,适合暗杀。
月烑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边看着水下的冰块微微蹙眉。
那男子身形消瘦,皮肤白的过分,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海风一吹便能将他卷入泻湖一般。
可这个清瘦细弱的男人却令月烑浑身颤栗,这人是何时站到她身边的,她竟不知?!
男子扭头看她,问道:踏月神宫干吗把红线娘扔在这里?
这泻湖鲜有人来,而且扔在海里不像是要暗杀,反而像是要杀蛇。他不像月烑看了全过程,故而觉得那两人的行为很难理解。
月烑见他穿着岐明岛的法衣,问话也没有恶意,才算放心下来,说道:本来是要扔进我院里的。
男子微微讶异,你跟踏月神宫有仇?他倒没觉得踏月神宫对付一个元婴初期还要使阴招有什么奇怪,毕竟这里是岐明岛,踏月神宫也得顾及一二。
月烑却不急着回答,反问道:你是岐明岛的内门弟子?虽然看似没有恶意,但还是问清楚了才好说话。
男子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面容如梨花轻展、淡雅芬芳,声音轻柔道:岐明岛,云展。
月烑自然听过岐明岛大弟子云展的名号,传闻这人已是炼虚初期修为,怪不得她察觉不到任何气息。
于是她也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凌月仙宫,月烑。
她这话等于已经回答了先前的问题,因此云展便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情。然后轻轻抬起右手,那冰块便从水底飞入了他的掌心。
他向冰块中心看了一眼,说道:蛇不错。
月烑点头表示同意,千年红线娘,确实不错。
云展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些见识。能看出蛇的品种不奇怪,但能看出蛇的寿命就不容易了。
月烑道:班门弄斧而已。
云展似乎对客套话没什么兴趣,举了举手中的冰块,说道:见者有份。你出药材,我来炼丹,成丹一人一半。
月烑觉得这位还挺讲理,问道:胭脂红?赤炎丹?两仪丹?要是两仪丹,那我可有点儿吃亏。她在记忆中检索出了几种需要用到红线娘的丹药,其中两仪丹品级最高,需要搭配的药材也最精贵。
云展眼睛一亮,问道:你有两仪丹的丹方?
月烑一怔,旋即想到她所知的丹方都是万年以前的。其中有些还在使用,有些已经被改良,另有一些则已经失传。显然,这两仪丹便属于已经失传的一类。
想着,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问道:你想要吗?
问一个丹师想不想要已经失传的上古丹方,就如同问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想不想要灵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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