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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凉水还要顾着楚孤逸,道:“你小心一点,也许有其他人醒来,别被认出来了。”
孰料刚到门口,大船再次剧烈倾斜晃荡,桌椅腿儿与底板发出尖锐的摩擦。楚孤逸仍在地上,贺凉水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桌椅,护住楚孤逸,被砸得眼冒金星,“操。”
贺泠脸色一变:“船进水了。”
“不是要沉了吧?”贺凉水骇然。
随着话音落下,贺凉水手心一凉,一层水从地板下面冒了出来,他抹开这层水,又冒出一层。
“完犊子了!”贺凉水连忙拍打楚孤逸的脸,“楚孤逸,楚孤逸!醒醒!”
贺泠看他们一眼,不再管,自去查探情况。
贺凉水忙活了好一阵,楚孤逸也不见醒来的迹象,他急了,费力地将楚孤逸拖到床边,这里的地板尚未被海水渗透。
这档口,楚孤逸幽幽醒转,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床,第二眼看到的是贺凉水,于是他问:“贺先生,你还要吗?”
“……”贺凉水一屁股跌坐在地,耳根通红,嗫嚅半晌吭哧不出一声。
楚孤逸神采奕奕地望着他,“贺先生,你没忘吧?”
那是绝不可能忘的。贺凉水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孤逸道:“我们在情天幻海里成亲了,入了七天七夜的洞房。”
“……”要不要这么详细啊!
贺凉水不承认:“我们都在做梦。”
“做梦?”楚孤逸眼色一沉,“贺先生觉得那只是一个梦?”
贺凉水被逼得面红耳赤,“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船要沉了。”
“沉就沉。”楚孤逸道,“我就想看看贺先生的屁股。”
贺凉水下意识捂住翘屁,“你、你还想干??”
楚孤逸道:“贺先生发过誓,说忘记的话就烂屁股。”
“……”
楚孤逸不由分说将贺凉水拉到自己腿上,一手按着,一手脱他裤子,“我看看。”
贺凉水又羞耻又惊恐,“楚孤逸,别闹!”
在情天幻海里,贺凉水的衣服是穿了又脱、穿了又脱,楚孤逸轻车熟路地扒他裤子,一本正经道:“屁股没烂,贺先生你没忘。”
贺凉水提起裤子,一脚踹过去,眼睫湿漉漉的,“楚孤逸,你别太过分!”
楚孤逸这才意识到,真的把人欺负狠了,他瞬间慌乱,“贺先生,对不起。”
贺凉水慌里慌张系腰带,无语凝噎,船都要沉了,楚孤逸还想着跟他那档子事。这恋爱脑必须治治,贺凉水深吸一口气问:“楚孤逸,你还记得你修仙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长生不老。”楚孤逸道。
“为什么要长生不老?”
“跟贺先生永远在一起。”
贺凉水捧住楚孤逸的脸,转向窗外,“亲爱的楚孤逸,天下苍生在等着你去拯救。”
汹涌浪涛间,沉浮着一望无际的死鱼,海鸥绕着大船盘旋,发出尖利如警笛的鸣叫。吹进来的风夹杂腥味,与风浪击打出的细小水珠。
“海平面上升了。”楚孤逸道。
“是船下沉了。”贺凉水纠正,“马上,大家就会像这些死鱼一样,漂浮在大海上,被这些沾了魔气的海鸥捕食。”
话说时,大船又晃了一下,贺凉水身体前倾,撞进楚孤逸怀里。
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楚孤逸扶着贺凉水站起来,道:“我们出去看看。”
贺凉水鼻尖嗅闻道楚孤逸身上的淡淡草药香,混着纯男性的气息,在情天幻海中,连楚孤逸身上的荷尔蒙都能模拟,贺凉水一闻到这味道,感觉便来了……倏地与楚孤逸拉开距离。
客舱就这么一点大,走道更是狭窄,船又不稳,楚孤逸悉心护着贺凉水,不离左右。贺凉水有苦说不出,只能故作淡然。
“楚师兄!贺公子!”邓阳生龙活虎地寻来,他曾经进入过情天幻海,有了经验,此次出来并不难。
“不好了!”邓阳照旧说他作为男配的经典台词,“船舱进水,看样子这船要沉了。”
“我知道。”楚孤逸道。
“我去看过掌门他们,都还昏迷着,怎么办?”
“应该是困在了情天幻海里。”贺凉水道,“想办法叫醒他们。”
邓阳挠头,“怎么叫醒?三年前我在情天幻海里,还是自己找出来的。”
楚孤逸刚要说话,大船哗然往一旁倾斜,海浪从窗口扑打进来,贺凉水脚下呲溜一滑,楚孤逸忙捞住他,双臂勾住他腋下,贺凉水在地板上蹬了又蹬,可算是站稳,整个人背对紧贴楚孤逸。
他蓦地一僵,楚孤逸的生理现象,他太清楚了。
两人就跟贴纸似的粘在一起,贺凉水想挪开,又怕邓阳看到楚孤逸不雅的一面;不挪开吧,他自己又尴尬。
亏得楚孤逸仍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仿佛耍流氓的不是他,他道:“在他们耳边念清心咒,或可让他们听到。至于能不能出来,就看他们各人的造化了。”
贺凉水对邓阳道:“三年前除了你,这里的一半人都进入过情天幻海,想要出来应该不是大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在他们出来之前,避免沉船。”
要有人念清心咒,还要有人阻止大船下沉,楚孤逸道:“快去找船上有无其他人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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