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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年轻之时,也曾做过令自己后悔万分之事,心魔郁结于身,觉得天地茫茫,难有出路。
只是时如逝水,永不回头,昨日之日,乃为提醒今朝不再犯同样的错。
乌梦榆握了握霜翘,想起来方丈说她与佛有缘,又交给她这样艰巨的任务,怎么着,方丈也应该传她一两招神通吧。
想到这里,她决定明天就去找方丈问问。
诸位尚且年少,意气风发之时,想做什么就该去做。
乌梦榆偶然听了一耳朵,她老爹硬生生从心魔境讲到了对未来的期许,这话题歪得不能再歪了。
他讲到兴头上,忍不住将酒壶打开,灌了口酒,砸巴下嘴。
乌梦榆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问着:爹,这仙法会,您还喝酒的?
乌茂庭瞥她一眼,这有什么?他打大手一挥道,我来蓬莱之时特意带了好些酒,从名酒乡清虚带来的,邀大家尝尝啊。
虚空里霎时密密麻麻浮现出上百个酒坛,缓缓地下坠,竟是落到了每个人手里。
酒香味淹没了海的味道,吹一吹风,怕是都该有三分酒意了。
露天席地,今夜的月却很明朗,洒在此处满满一片光辉。
乌梦榆手里抱着酒,看看自己的朋友们,我爹他人就这样,随性,随性
徐知行笑:乌长老性情中人,我辈该学习才对。他大口喝了一口酒,好酒,我看哪,比你们前几天喝的酒那是味道好多了。
白姝颐:想喝酒的时候没有好酒,不想喝酒了倒是有了,人生的境遇也真奇妙。
人群眼下已经是乱糟糟的了,仙法会到这种时候该成了一场大型的饮酒宴。
梁兄在迷宫里那一招望月之扇,实在是令我等钦佩,今天趁此机会,该与你好好喝一喝。
见笑见笑,说起来最后那个妖魔还是靠佛子的菩提掌解决的
佛子乃第三轮第一位,要不是他不饮酒,我定要拉着他好好喝一顿的。
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乌梦榆的目光在周遭扫了扫,白仙子,姝颐仙子,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想来找你喝酒,不如我们先走吧?
她前几天喝的酒已经够多了,现下居然想着赶快回去能不能再修行一会。乌梦榆都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欣慰了。
正说到这里,人群里施施然走出来一道人影,面如冠玉,脸上带着怡然的笑,手里捧了两个酒杯,却是那位在裴闲身死前逼问明夜刀下落的蓬莱弟子。
晏浮瑾轻轻施以一礼,迷宫里那裴闲大开杀戒,伤了不少道友,听闻二位仙子是最早出天行梯的,某特来谢谢二位开路之恩。
这恩谢的不可谓不牵强了。
乌梦榆望着这人的笑脸,忽而就想起他在裴闲死前的那副作态这人心狠手辣,心思甚重,想来是敌非友,而他也对舍利子有所图谋,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打探打探呢。
徐知行笑:兄弟,喝酒的事,就不用让仙子们来了,我来陪你喝吧。
白姝颐倒是接过了酒杯,轻轻地笑了笑,将酒杯晃了晃,阁下是何人?
蓬莱晏浮瑾。
没听说过。
姝颐将酒杯里的酒往地下倒,清澈的酒水荡出种惊心动魄之感,我乃七彩音首席弟子,十五岁即入诛魔榜前百,如今十派会武天级组前三,你这等无名小卒,也配同我喝酒?
乌梦榆看着晏浮瑾脸上的笑意终于是消减了些,她不忘添柴加火:阁下有喝酒的心思,不如去练练剑吧,就算来路不太光彩,也该练练不是?
她拉着姝颐远离了人群,往无望海的方向走了走,找了出乱石嶙峋的地方待着。灵力升起的光华照亮了一大片。
其实,那一日我说谎了,并不是我父母承过裴闲的情,而是我承过他的情。姝颐道。
乌梦榆望着无妄海:我猜到啦。
徐知行坐在她们身旁:白仙子,可不要愁眉苦脸了,我真的可以帮你算算的,不算姻缘,算别的也行啊。你就没什么别的想知道吗?
白姝颐:你不如算算你自己什么时候能得偿所愿?
你们这群年轻人,怎么仙法会也不好好听,躲这里来了?乌茂庭摇摇晃晃走过来,还不忘打个酒嗝。
乌梦榆:爹啊,这不是您开的头吗,饮酒作乐之宴席,搞不准蓬莱那几个长老又要说我们归雪道心不坚了。
蓬莱归雪暗中别着劲,平日里没什么往来,一到大型的交游会或者论道会,总有些老古板长老跳出来言归雪对弟子太过放纵,恐怕有损道心。
乌茂庭冷哼:我怕他们不成?他的目光在这几位年轻人里望了望,怎么不见小季啊?
乌梦榆:小季您还不了解吗?他是会喝酒的人吗?
乌茂庭望了望她:你这个语气,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
乌梦榆可不想让自己的心思被她老爹发现,她爹知道就等于归雪所有的长老都知道,长老们都知道,再过几天就是归雪上下,连刚入门的小道童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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