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自己的玉镯子磕头
远远瞧这院落不像有人住着的样子,倒是打扫得干净,怕是崇哥儿一直让人看着。
果然两人刚到院前,就有两个婆子迎了上来,口道万福:“国公爷,夫人。”
“去准备罢。”王崇嘱咐道。
陆希娘仔细看了,这两婆子眼生得很,看身上衣物平时也不像做些洒扫活计,她心忖,自己也不知死去多久,身边兰平那丫头不知去往何处。
兰平比她还小一岁,五六岁时就在她身边伺候,一辈子不曾嫁人,她死时已经叁十有五,难不成崇哥儿放兰平那丫头出去了。
陆希娘见院子里种的那几棵海棠树还好好地留着,近来不是花期,看树上结满果子,估摸着如今该八九月。
只见王崇在树下立了许久,陆希娘在一旁看着,毕竟自己养大的孩子,难免有些心疼,犹豫半晌方上前轻声道:“崇……”
男人身子一僵,低头冷冷看她。
陆希娘自知失言,想陆月香平时都是唤他表哥,如今两人已成婚再这样唤他不妥,只是夫君,官人她更是没法接受,思索半天转而敛了神色伤心道:“国公爷,姑母九泉之下定不愿见您这样伤神。”
除了昨夜荒淫那会儿,这还是陆希娘跟他讲的第一句话。
王崇听她提及陆希娘,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仰头看着海棠果子道:“你姑母往日疼你,纵然去世叁年,你总该还记得吧,一会进屋给她奉个茶。”
陆希娘此刻方知他领自己来这院子里的用意,原来她已死了叁年。可国公府里尚有老夫人,她昔日嫂嫂秦氏还活着,王崇这样做,显然太过离谱,弄不好要让人弹劾的。
“老夫人那儿……”
王崇不理她,刚才见过的婆子又上前回话道:“国公爷,已备下。”
婆子替二人打起帘子,陆希娘跟随王崇进了屋子,屋里摆设和她生前倒是差不多,她女工尚可,绣的那两幅《海棠图》和《竹图》还作为对屏悬挂着。
两人进了正厅,上首摆放着黑漆软榻,软榻间置了对圆环形和田玉镯。
陆希娘还在发愣,这边婆子们已端了茶盏出来,但听“扑通”一声巨响,王崇在她身侧面向软榻跪下,陆希娘只得跟着。
不过对着自己平素戴在手中的玉镯磕头奉茶,这感觉当真太过怪异,她应付轻磕叁下,由婆子搀扶着起身。
而王崇,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陆希娘站在后侧方偷瞧他,男人额心泛红,几乎能渗出血来。
她家崇哥儿幼时可怜,也是后面到她院里日子才好过些,崇哥儿只怕到现在还伤心。
陆希娘瞬间心软了半截,恨不得现下就告诉他真相,只是这事难办得很,就算她愿豁出脸去,崇哥儿知道后又该如何自处,想想还是作罢。
两人从她院里出来才往秦氏的世安苑去,到了苑前,秦氏身边的宋嬷嬷却拦在门前,行礼道:“国公爷,老夫人今日身子不大爽利,此刻还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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