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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蕉知道祂想要听什么这其实对苏蕉来说有点难为情,但人命关天,他决定哄哄祂。
苏蕉听见自己继续说: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每天也很难过。
他顿了顿,又怕对方觉得自己太敷衍似的, 补充了一句:和你一样难过。
苏蕉觉得眼前这个危险的存在似乎是冷静了下来, 祂指着苏蕉身后的贝斯卡, 用沉静的眼睛望着他。
显然,祂想要一个解释。
苏蕉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被人推进地下暗室,联系不上祂的事情解释了一下,这位就在地下暗室里,他知道出口,如果不是他,我也许还被困在那里,他是嗯,我的救命恩人。
扯淡的救命恩人。
我没有离开,也没有抛下你。苏蕉花了自己半辈子的诚恳对祂说:离开你的日子,我真的很难过。
物理意义上的难过。
其实苏蕉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好像生了一点病,有点不太正常,就像他现在说着,我很难过,我很伤心,但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他被加尔推下地牢的时候,也确实担心过兔子神,但想到兔子神对他的承诺,他又不怎么担心了。
他甚至没有仔细想过,如果兔子神找不到他了,要怎么办。
兔子神对他很好,他好像也确实也很心动
可是这种心动仿佛雾里看花,沙中蜃楼,他看不分明。
他朦朦胧胧的被这种感情裹挟,带着少年人的一时冲动,说了那样的话,让兔子神有了对他的期待。
这种期待没有什么不好,苏蕉也觉得自己可以负责。
但他好像在漫漫的岁月里,在无疾而终的期待里,确实失去了什么。
这大概是神性带给他的影响。
神性会消减人性的软弱。
而他不经意的心动,正是因为兔子神触动了他人性的软弱。
他知道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在乎他,所以兔子神不含恶意的,给他大把大把的爱。
他就觉得,祂这样好,千般万般好。
可是这样的兔子神打动的了偶尔软弱的苏蕉,却打动不了拥有神性的苏蕉。
拥有神性的苏蕉很难去深入骨髓的去在乎,去爱上谁。
神只爱自己。
这是根植于灵魂深海的神性,让少年人的心动像海上的浮萍,飘飘摇摇落不着根,却又切实的,遥远的存在着。
所以面对兔子神。
神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欺骗。
苏蕉听见自己说:我很担心你。
骗子。祂想,一个骗子。
每一句承诺都是欺骗,每一个单词都是谎言。
祂满心愤怒,却又忍不住在他金色的眼瞳里沉沦。
祂的灵魂在拉扯。
一边是恶毒的,黑暗的自己在叫嚣
他骗你的!把他关起来!让他反思!让他永远都不要离开你!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你!他说的难过,却没有为你流一滴泪,他根本不爱你!
一边是茫然的,可怜的自己在自言自语:他说离开你会很难过,他说的是真的,你看他脖子上湿漉漉的兔子围巾,他很娇气,一点点冷也受不了,可也没有把它丢掉他在看着你,他没有哭,因为他知道眼泪会让你难过,就像你每天都在想他流泪的样子会漂亮,但一想到他流眼泪,就难过的恨不得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一样,他不哭,是因为他不舍得你难过。
你听,他说他在担心你。他说他没有抛下你。
他不太懂事,也很任性,他不懂与人的约定要遵守,也不太能看清自己的心,少年人的心动总是很短暂,又有太多烦人的困扰,他那样年幼,这很正常。
但你听,他有在好好的哄你。
他说这些的时候没有看他身后的那个人,他只看着你。
那个纯白的自己,用最小的声音,说出了最让他失控的话。
他不在乎那个人的心情,但他在乎你。
这次,连那个暴躁的声音,也没有说话,他的世界似乎就此安静下来,安静的仿佛能听见月光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脑海中,那飘忽的四个字。
他在乎你。
一点点欺骗算什么呢。
如果他能骗他很久很久。
那也是一桩美好的故事。
苏蕉感觉拥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完全平静了下来。
苏蕉心中微微一跳,他想这是,哄好了吗?
他不太确定,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感觉到对方的手抚摸他湿透的兔子围巾,用不太高兴的,平静的语气说:湿了。
苏蕉:嗯。
苏蕉想了想,说:因为是从地下水里游出来的,所以湿了。
呃祂的手放在了上面,苏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下就蒸干了。
祂的目光再一次扫过了贝斯卡,这次祂认出了。
王子身边的仆从。
祂的心情愉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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