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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清一下顿住,握紧茶杯的手又加了点儿力道。
只见祁闻微扬了下巴,尽管语气还是冷冽又直白:看什么?
......林纾清就像是个被抓包做坏事的孩子,她紧张地很快就低头了,摇了摇脑袋,声线过于温和,没看什么。
就四个字,她感觉空气好像又要凝固了。
然而,这一幕落在祁闻眼里,换来的是他眼底一点点缓和下来的妥协。他眉眼锋利,目光却异乎寻常的暧昧,林纾清。
嗯?林纾清心脏震了下。
有没有什么想问我?他的嗓音带了点儿沙哑,似还有几分倦意,他慵懒盯着她,慢悠悠主动抛出橄榄枝,亲手驱散了困顿的僵持。
林纾清却在这一刹那,感觉自己逼迫冷却的心跳又多了几分活跃。
墙边装饰的小壁炉正隐隐燃着火光,不知是真是假,明明灭灭,烧得林纾清眼神也随之软下,包厢四方静谧,她也就嗓音很轻地说:你心情不好么?
为什么这么问?祁闻眼底有笑,不过被关心的愉悦,显然超越了笑意。他望向她,目光逐渐变得游刃有余,是因为我抽烟了?
也不是。林纾清诚实说,只是一种直觉。
祁闻唇边扬起的笑意渐渐明朗,但他不急着说话。
这发展也不是林纾清擅长控制的,她干脆不说话,余光却始终能感受到祁闻定格在她身上的亲昵,如此明目张胆。
说不紧张是假的,说不希冀能多聊几句也是假的,但林纾清现在这么个被动的性格,如若多聊,必然要祁闻推着她走。
祁闻也这么做到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很平静地说:没有心情不好,只是碰到了点儿麻烦事,暂时头疼而已。
麻烦事?林纾清盯着祁闻身上这件衬衫,竟模模糊糊依凭感觉,第一个回想到了帝都那一晚,他挟着伤势起身的模样。
无法控制地难受了下,她问:你问我想问什么,是不是只要我问,你就会答?
祁闻看着她,先是不说话,很快应了声:可以。
如此爽朗,林纾清却停顿了。
祁闻的眼神过于坚定,反倒让她城墙壁垒变得彷徨。
似了解林纾清,祁闻微淡了眉眼的弧度,黑衬之上重又含戾的神色,似有若无,他有眉宇间同于同龄人明朗优越的少年感,却也有锐利挺拔的冷傲清俊,是林纾清不曾熟悉的模样。
祁闻轻转了下茶水杯边,很讲礼仪修养的一个动作。
他不问自答:烟是高一在帝都开始抽的,没烟瘾,只是不舒服时会偶尔抽一根。
林纾清很浅地应了声,就听祁闻继续说:不是好奇在帝都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你?
林纾清显然作为一个倾听者,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瞳色发亮了些,很期待地看着他。
祁闻原先混乱的心被她看得好像倏然有了镇定。
一点点自我安定下后,他微勾了下唇:因为那帮人,是警察要抓的人。
什么?林纾清皱眉看他。
但祁闻没再更多解释了,他只是笑说:伤不是他们打出来的,那天嘴角出血只是唬他们的,我没事。
林纾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
那学校......
牵扯的不管是帝都一中,溪安一中,还是他们现在暂时填的大学名字,都成了两人之间的矛盾点。
然而,转来溪安一中,祁闻已经解释过了。
很确定,他想见她,林纾清。
但现在并不是把所有情绪倾泻而出的最好时机。
林纾清当然也不会描述自己猜测北航之后一系列根本不像自己日常行为的操作,花钱买机票,花时间想去看看......
在看到祁闻志愿单上的学校名字,心里期待的那堵墙像是猛然间轰然塌了,她错愕,心情复杂,以至于填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的学校。
她什么时候情绪这么会受到别人影响了?
更何况,这个人是祁闻。
林纾清当下局促在位置上,好几次喝水缓解情绪,直到等来的祁闻的话。
他似笑非笑地掩藏了眼底那点儿阴霾,问她:看到了?
说的是学校英文名字,林纾清点了点头。
那不是我想去的学校。祁闻敛了眉眼,漆瞳被光晕染澄澈,他更深地笑了一下,那是爸妈和弟弟现在在的地方,距离最近的飞行学院。
这话说出的瞬间,店内悠悠扬扬响起了慢调日式歌曲,有点儿像是打烊曲,但迎合着包厢顶上的琉璃暖色,慢慢撒在顾客身上,总像是披上一层与世暂且无关的幽深静谧感。
照得少年唇间走出的话都平添暖意。
林纾清心跳又加快了些,扑通、扑通扑通......
她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了。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看穿什么心思。
祁闻却在入目她这一系列小动作后,毫无预兆地突然靠近桌边。
他手上慢慢摩挲着茶杯边壁,喝完茶水的茶杯,在他宽大的掌间,类似把玩的动作,慵懒又散漫,他双手随意搭在桌边,望她时眼底有笑,甚至嗓音微沉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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