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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凭空竖了道墙,仅剩残余那零星半点的冷, 和傲感,不多笑时,连梨涡也变得若隐若现。
除了五官, 性格上不再能和温软划上一丝一毫等号。
到底是成长道路上哪一步出了错?
祁闻拿不出答案, 当下被林纾清抓包,他最先是不识人的烦躁, 他讨厌别人兀自掐断他的烟, 可就在他抬头, 撞上林纾清冷淡看下来的目光时。
随之而来的就是错愕和怔愣, 甚至他连脸上不悦的神色都没来得及收回。
他动了动唇,嗓音却在烟雾里被熏得微哑:林
后面的词,卡在嗓子眼儿,他没说得出口。
身后是磅礴如势的光华,照亮他瞳孔,再深邃的漆黑都一下子晕染上了温暖的光色,却没照亮他的情绪。
林纾清垂眸,眼底不远不近的疏淡,她伸手就把手里的书包塞进他怀里,直说:我帮季圳然来送。
目光不经意撞向旁边垃圾桶里依有热度的烟尾,她停顿了会儿,只低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也知道,她没资格管祁闻抽烟这种事情。
平时上学时吃完饭躲到食堂天台抽烟的男生可以一抓一大把,但不知怎的,这会儿抢过他烟的动作,她根本连一秒思考都没有。
对不起,灭烟没和你说一声。
就这一句,两个人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就这么被生硬拉开,祁闻原先缓慢流淌的血液像是猛然间滚烫了,他不确定自己为什么慌了,也难以言喻汹涌而来的惧怕感是因为什么。
只是没管已经蹲麻了的脚,在林纾清就要转身的刹那,他一下站起来,伸手拉住了她的线衫衣摆。
线衫太薄了,忽略不计地和皮肤贴合。
无风经过的时候,林纾清居然特别鲜明地感觉到了一股炙烫。
是祁闻的掌心完完整整地附在了她手腕上。
很烫,又奇怪地很疼,疼感生生钻进了心里,林纾清皱了下眉。
路上尽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欢声笑语,霓虹璀璨,但好像什么都和她无关,林纾清就站在原地,积了很久的情绪倏然间就涌了上来。
她鼻子有点酸。
其实刚才在老院,林纾清在楼上听到季老在和贺启廉打电话,还另外和季淮泽和林钦吟说了想法,希望有空大家都和她好好谈谈。
意思是西北林工太远了,小姑娘哪有跑这么远的。
林钦吟的态度大概是这是孩子自己选择的事情,就好比季圳然那边选清北已经是季老希望的了,如果妹妹自己不想选清北,就不要再说了。
可就是季老平时这么和颜悦色的人,当场生气了。
他说怎么能不管?这可是他们季家的孩子!谁知道她现在做的决定会不会是一时脑热,以后真的跑到西北,什么都吃不惯,用不惯,然后后悔?!
现在是年轻,有试错的成本,但是高考以后呢,大学上完了呢?一条路走错了,老院这边能帮着纠正的机会有多少?!
这些话后,季淮泽和林钦吟那边都沉默了。
似乎一直以来,老院每个孩子的成长,越是乖顺的,季老就越是严密地会给成长引导,而孩子里最听话,最能往优秀发展的就是林纾清。
那全家更要重视这个孩子的未来走向,更何况还是个女孩儿,更要保护好。
事无巨细地统统准备好,就是这样过度保护的环境,非常非常经常,林纾清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渴望能像季圳然一样很多事情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所谓做错了会不会被教训一顿。
而不是像她条条框框,做之前都最好报备。
所以这样的林纾清,越长大,越感受到别人抱以她期望,她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没那么重要了,只要和她一天和优秀两个字绑定在一起,那她就是不该有烦恼的,因为这个年纪该烦恼的,难道不就是一天到晚就怕自己考不好,学习成绩差?
可林纾清成绩又好,每天睡眠充足,老院给她的生活费,又永远比季圳然多到她用不完,那她又有什么好烦恼呢?
可能就不太需要倾诉了。
所有的迷惘和彷徨,让她一步步走向了沉默。
尽管表面的她,还很明朗听话,还是所有人心里的乖乖女。
......
碰上祁闻就像是这种种之间极为渺小的一个插曲。
林纾清一向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蔓延到别人身上,她也不擅长去倾诉,或者去希望从别人那边得到想要的安慰。
偏偏,祁闻拉着她的手没放。
就那点儿温暖,在这夜下的寒凉里无限度地放大,林纾清原先想忍的,可经风一吹,导-火-索一般熄灭了所有焰气。
她忽然就忍不了了,肩膀轻颤一下,眼眶就被温热弥漫。
身后袭来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哑:肚子饿不饿?
祁闻走近一步,到她身边不过咫尺的距离,透过晦暗光景目睹她眼眶边慢慢涌现的莹亮,妥协般又问:带你去吃点东西?
林纾清强憋着眼泪回去,才转身,她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确保不会有鼻音什么的泄露,她才轻轻点了下头,嗯。
不是经常会去买寿司的便利店,也不是沿街生意正好的店面,而是拐过好多个转角,抵达的一家开在矮楼里的一家日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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