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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今天怎么没进宫当值?
告了假。谢澹说。
又要照顾我,我怎么又生病。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谢澹蹲下来,直对上她的脸,柔声问道,安安,你昨天是不是吓着了?
病中的叶初总有些迟钝,神情像个孩子一样,她歪着头想了想,细声慢气地问道:哥哥,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捉住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捉住了,常顺把他们都捉住送去官府了。谢澹望着她的眼睛,神色半点不变地说道,安安不用管他们,一群地痞,没有人死掉,有一个中了叶茴的袖箭,送去医馆包扎后才被官府押走了。
他们说是什么王府的人。叶初蹙着小眉头想了又想,回忆了一下当时的事情,问道,王府很厉害吗,他们会不会找哥哥麻烦?
不会,他们不敢。他们自己短理,他们敢惊扰我妹妹,我早晚找他们算账。谢澹安抚地温柔一笑。
小姑娘在秋千架上坐了会儿,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很快又有些迷瞪了,打着哈欠冲谢澹张开手:哥哥,抱,困了。
谢澹便抱起她送回房。叶初睡了有小半个时辰,果然又开始发烧了。
谢澹转身叫常顺去请人来收惊驱邪,护国寺的和尚请来,城外太清观的道士也请来。
作者有话说:
好吧,我家小区封了,封锁三天全民核酸,所以我决定,加更三天,早六点晚六点,记得来看哦。
作者兼职党,三天后恢复上班,那咱们就晚上六点日更。这个作者手速虽然渣,但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第30章 除夕夜(一更)
常顺顾虑着, 也不好让和尚道士同时来作法,再说他们宅子也不是旁的地方,隔日便先请了护国寺的主持普玄大师。
普玄大师已经是耄耋之年, 久不出门了,常顺急着将功补过, 亲自拿了宫中的令牌去请。普玄大师原本以为要进宫,便只带了一个小沙弥,却被一辆马车带进了这宅子里, 见到了皇帝。
老住持胡子眉毛都已经白了,对此倒也波澜不惊。
之后才进入层层后宅, 见到了需要收惊的女子。苍白的少女躺在绫罗锦绣的架子床上, 床帐上挂着朱砂和纯银的流苏串饰, 系着红绸,床头摆着一尊錾金大佛,少女腕上戴着安神辟邪的血玉镯和桃木珠串。
老住持见此情景不禁诵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道:这位女施主不像是一般的惊吓, 老衲可否问问她的生辰八字?
谢澹从容报出叶初的生辰, 老住持垂目默默掐算片刻,又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此女天生富贵, 命格贵不可言,绝非夭折短命之相,圣上当可放心。
天生富贵谢澹念着这四个字, 恨声道,何为富贵?为何她却幼年丧母, 自幼体质孱弱,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奔波离散之苦。
各人缘法造化, 此女父母缘浅,然命中却有贵人庇佑。这里有天子之气护持,邪祟不敢近,女施主并非一般的惊吓。吉人自有天相,老衲今日来了,就先给她诵一卷经吧。
普玄大师便在床前盘膝而坐,伸出二指放在叶初手腕脉搏上,微闭双目诵了一卷大悲咒,又默默祝告几句,便告辞而去。
午后常顺又叫来了太清观的道士。道士们不认得皇帝,也不清楚这宅子的玄机,道长还带了几个徒弟,谢澹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到叶初房里,道士们也没要进来,只在宅子里摆了香案,围着院子作法。
小姑娘却依旧发烧。她就这么反反复复,恹恹地睡个不醒。
明明晌午后烧退了,傍晚前却又开始发烧,叶初的体质谢澹是知道的,从小每次发烧,不管吃什么药总要有一阵子才能好利索。谢澹强压着暴虐的戾气照看她,索性就叫人把外间的塌铺上,就歇在外间守着。
他辗转不眠,交代丫鬟们仔细照看,到很晚才入睡。夜间,叶初烧退了些,出了一身汗,人也醒了。
她的神志还不太分明,似乎还停留在梦境之中。梦中反反复复看见有人拿着一把刀冲哥哥砍过去,那把刀砍在哥哥背后,梦中哥哥身上全都是血叶初按住跳得厉害的胸口,愣愣地从床上坐起来。
春流拿温热的湿帕子给她擦去额头的汗意,轻声问道:姑娘,您醒了,要不要喝水?
叶初眸光转过来,问道:哥哥呢?
大人守了姑娘半夜,这会儿就歇在外间塌上。
叶初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春流忙给她披上一件厚实的斗篷,追着问道:姑娘,您要做什么?您慢一点。
我要哥哥。叶初推开她,跨过门槛去外间。谢澹听到动静已经醒了,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交领内袍,从塌上坐起身来。
哥哥!叶初哽咽着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谢澹摸摸她的额头,烧差不多退了,他温声问道:醒了?
哥哥我梦见有坏人害你,他要杀你,他拿着刀
叶初委屈地抽噎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伸手就去扯他的衣裳。
谢澹捉住她的小手,安抚道:哥哥不是在这儿吗,你看,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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