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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喜的日子,夏妈妈不想女儿哭,抬起袖角擦了擦她的眼泪:“你今天这么漂亮,可不能当个小花猫啊,还说有空回来看我们,过两天别忘了回门就行。”
“我……嗝……不会……嗝……”夏莹因为哭狠了,一边哭一边打嗝,苏娉见状无奈又好笑。
总不能在她大婚之日给她扎一针吧。
看到这个场景,所有人都在开心,只有陆长风有些发愁。
夏莹这出嫁她家里人都哭成这样依依不舍,弟弟还跟在身后抽抽噎噎。
那苏医生呢?
苏家两兄弟手里抓着喜糖在笑嘻嘻分给村里的孩子们,察觉到他的打量,苏策下意识回头。
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长风清咳一声,别开脸。
这里两个呆瓜,北城还有俩,他们可不是十来岁的小孩,不会在妹妹出嫁的时候哭哭唧唧,只会想把他打得嗷嗷叫。
何忠带着夏莹拜别父母,让新婚妻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骑车带着她回家。
夏家摆了五桌酒,何家也摆了两桌,除了自家两个人,就是大杂院里的几个邻居。
自从丈夫去世,何母和亲戚们几乎没什么往来。
苏娉陆长风他们自然是跟了过去,在何家吃完喜宴就要去西北了,直接在县里坐车。
何家这边也还算热闹,大杂院里跟何忠一起长大的都在笑闹,还有人用线吊了个苹果,让新婚夫妇咬。
何忠有些不好意思,反而是夏莹率先踮脚咬了一口。
“好!”起哄声越来越大:“老何,下嘴啊!”
夏莹也笑眯眯地看着何忠。
从脖子红到耳后根的男人犹豫半天,还是张嘴咬下。
两个人共咬一个苹果,有人故意使坏,晃荡了一下棉线。
夏莹的嘴碰到了何忠的下巴,嬉闹声越来越大,何母也笑着看他们玩闹。
女孩一张脸瞬间通红,何忠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撞疼你了吗?莹莹。”
“哎呀,没有。”夏莹难得有些害羞,她脸上燥意难挡,跑去跟苏娉说话。
见陆长风在原地半天没动,脸上明显还带着一丝艳羡,苏策哼笑:“到你喜欢的环节了陆副团长。”
“开饭了。”
这喜宴在这边算是高规格的,有鱼有肉,何母在厂里每个月工资养家绰绰有余,对大儿子办婚事也毫不含糊。
陆长风跟何忠他们坐一桌,因为要喝酒,还有抽烟的,苏娉跟二哥还有何忠的弟弟妹妹还有夏莹坐一桌。
“阿娉,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以后不管我们在天南海北,都不能忘了每个月给对方写信。”夏莹给她倒了杯橘子汽水,“愿我们的友谊历久弥坚。”
“好。”苏娉跟她碰杯:“友谊长存。”
酒足饭饱,何忠和夏莹又亲自送他们到火车站,还给他们装了一麻袋土特产。
“这是我妈自己做的地瓜干,还有一些自留地里拔的青菜。”夏莹让何忠帮着送上火车,她挽着苏娉的胳膊,跟她一起进车厢:“西北那边太冷了,冬天也没有青菜吃,你带点过去。”
“莹莹。”苏娉反手抱住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叹道:“你太好啦。”
夏莹觉得是好友在照顾自己,而苏娉觉得却觉得是她关照更多。
从北城大学到东城大学,夏莹一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别的同学因为老师们和张轻舟的分歧,所以不敢和她走得太近,只有夏莹还是依旧不变。
在她沉心于课题研究忘了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夏莹会帮她打好饭送来,没让她饿过一顿。
苏娉因为身体原因,小时候没什么朋友,在夏莹这里她知道了友情的珍贵。
“你也很好呀。”夏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啦,反正没多久我们又可以在东城见面了,到时候让何忠请你和陆副团长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我们再好好聊聊。”
“好。”
现在是腊月二十四,苏娉在大年初二就要回东城。
算起来也确实没多久又要再见面了。
“兄弟,新婚快乐啊。”陆长风从兜里摸出烟盒,递了根给何忠。
“谢谢首长。”何忠接过烟。
陆长风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见他一直看着前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夏莹见丈夫看着自己,害羞一笑,跟苏娉耳语几句,跑过去站在何忠身边,对旁边的几个男人说:“火车快开了吧,我们东城再见。”
说完,还朝陆长风使了个眼色:“要努力哦,陆副团长。”
最开始她是很害怕陆长风的,后来看到他在阿娉身边随性散漫的一面,了解他的真实性格,也就没什么紧张的感觉了。
“得嘞。”陆长风自己没有抽烟,把烟盒又塞回兜里:“我争取不落后你们太远。”
苏策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杵这儿了,人高马大的挡道,别人怎么过身?”
说着,把他按到卧铺坐下,手掌逐渐加力:“你这亲还没订呢,想这么多?来来来,下棋。”
“行,都听你的,哥哥。”陆长风随意道。
苏策顿时被他恶寒得不行。
何忠跟夏莹下了火车,在站台上跟他们挥手。
火车缓缓滚动,吭哧吭哧响个不停,煤炭的烟味从火车头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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