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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警也赶了过来,蹲在地上:“同志,同志,能听见我说话吗?这不行,都没反应了,附近也没有医院啊。”
“麻烦让让。”容岚听到嘈杂声,从儿子身后挤了过去,在众人不满的眼神里,她拿出证件,给乘警看:“我是北城军区军医院的医生,让我来看看。”
原本还带着些愤怒的乘客听到这话瞬间没声了,而后又七嘴八舌:“军医同志,他这是抽羊癫疯了,你快想想办法!”
乘警看了眼她的证件,松了口气,扶着旁边的座椅起身,让开道给她:“麻烦你了同志。”
“帮我个忙。”容岚对旁边的乘客说:“把他翻上来,面朝上保证呼吸。”
乘客们心里都担心得不行,没人抱怨,纷纷上前搭把手。
等把人扶起来面朝上躺着,容岚解开他的衣领和裤带,在众人想要按压他抽搐的肢体时抬手制止。
苏娉也赶紧过来,在地上的男人不停呕吐出脏物时,用他的衣角帮他擦掉。
过了大概八分钟,地上的人停止抽搐,逐渐从失神中醒来。
“同志。”乘警赶紧围了上去,把他扶坐起来:“你没事吧?”
孟原缓了好久,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他知道自己刚才是癫痫犯了,后来的事有些模糊。
“……没事。”他肢体酸痛无比,强撑着起身,拿开嘴里的毛线团:“刚才好像有人把我从地上翻起来?”
“是,刚才有位北城军区的军医同志和……”乘警边说说回头,看到身后已经没人了,话音戛然而止。
往前搜寻,找到提着军绿色行李袋的男人前面那截白色裙角,他说:“就是那两位女同志救了你!”
孟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道纤细的背影下了站。
“同志。”乘警把他扶到座位上休息:“我们已经联系了乘务室,很快就有医院的人来接你,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孟原摇头,缓了片刻,他扶着座椅起身,跟在乘警后面下了火车去站内休息室等。
他是南城医药协会的副会长,这次来北城参加医学交流会,并且去北城医院带一份他们刚研制出来的高血压新药回南城医药研究所。
只是没想到会在火车上突发旧疾。
“同志。”孟原忽然问旁边的乘警:“请问你知道那位军医和另外一位女同志叫什么吗?我想写信交给军区感谢她们。”
“那位军医同志叫容岚,我刚才查过她的证件了,另外那个女同志应该是她的女儿,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孟原颔首,从包里拿出带着药香味的帕子擦了下嘴角,“谢谢你,同志。”
“应该的。”
“妈,刚才那人怎么突然抽抽了。”苏驭挠头,“这就是羊癫疯?”
部队里也有人抽过,但他没怎么见过。
“可能是以前脑部受过外伤。”容岚随口说:“刚才我们的做法记住了没?下次碰到这样的就按照我和你妹妹的方法做,千万不要去强行按住病人。”
“知道了。”兄弟俩异口同声。
到了北城军区,容岚以及苏策苏驭出示自己的证件,苏娉把自己学校开的证明给哨兵看过后才予以放行。
“终于回家了。”走在回军属院的路上,苏策喟叹道:“还是北城的空气干爽,不像东城,湿热。”
“回去煲点梨子水润润喉,不然晚上睡觉干得疼。”容岚跟儿子说完,发现女儿一直没出声,忍不住扭头看:“囡囡?”
还有些没睡醒的苏娉轻轻打了个哈欠,应了一声:“妈妈,我在。”
尾音慵懒,像只小猫。
容岚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车上睡了那么久还没睡醒啊。”
苏娉叹气,委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睡着脑子里就有各种医案和研究资料,做梦都在考试。”
在火车上她还梦到张轻舟跟她说,我就不应该收你这个学生,太笨了。
当即就给委屈醒了,随后因为太困,翻了身又睡着了。
听到女儿撒娇,容岚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每天太累了,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一阵,医案和书我都给你收了,别总盯着看。”
“医学不是一蹴而就的,不要透支自己的身体。”
“你已经很棒了,囡囡。”
刚才在火车上,看到女儿给人擦呕吐物,她就知道女儿一定会是个好医生。
“知道啦!”苏娉揽着妈妈的胳膊,脑袋靠在她肩上,往家里走。
苏策看到妹妹这昏昏欲睡的样,对旁边的弟弟说:“学个医这么费脑子?”
不等苏驭说话,他又庆幸:“幸好你没有脑子,不用继承外公和妈妈的衣钵,不然每天电视都没时间看。”
苏驭:“……”
回了家,苏娉先回房拿衣服洗了个澡,等她擦着头发出来,茶几上已经有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在等她了。
脚步微顿,她苦着脸:“妈妈。”
容岚从厨房里出来,“你去东城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喝中药吧?都是你外公制的药丸,那个药效没有这个好。”
说着,她走到橱柜前面,打开柜门,拿出一罐糖果:“妈妈给你准备了水果糖,喝完药再吃两颗。”
语气就跟哄小孩似的。
苏娉叹了口气,用毛巾搓着头发走到沙发旁边坐下,趴在沙发扶手上,认命道:“冷了再喝好不好呀,天太热啦,我喝不下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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