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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名祖也和她坦白过,上次协议之所以会给她这么多钱,一来是防止她跳到对家去的。
二来是感谢她想到了解决卡带存档的事情,他认为买下这项技术还是很值得的。
鉴于他这个人是不错的,所以她打算写两款能经得住市场考验的游戏。
她看着键盘在出神,要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就必须得从贴近生活层面来考虑。
没曾想到,小灞汪的机子倒是开不了了,她拿来工具箱,用一字螺丝刀拧开了外壳后,看了一眼里面的线路,掏出橡皮擦擦了擦线路板后,吹了吹,又晾了一会,装回去重新打开,果然又可以开机了。
这是主板里面进了灰尘,锡结那头就不灵敏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这个时间顾任之应该已经回去了才是。
而三个小时前,在顾任之家,他就站在三楼玄关前,脚下的地毯都被他搓得移了位置。
张叔这会才从楼梯间走上来,“任之,你发烧还没好,出来做什么?”
他高烧了几天,声音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是扁桃体发炎,不是才吃了消炎药,会犯困睡觉的么?
怎么人站在这里,还不穿鞋。
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的话,他早就拎着鸡毛掸子,要抽他了。
“你怎么鞋子都不穿?夏天也不好这样的,所谓阳气在于足底,更何况你现在病了,更是要好好保暖……”
张叔也上了点年纪了,这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了。
顾任之脸色酡红,没理会张叔,直接走回房里了。
张叔见状,赶紧说了一句,“你先睡会,厨房炖了乌鸡人参汤,等会给你送进去。”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张叔见这孩子有些奇怪,该不会是烧迷糊了吧?
躺回床上的时候,顾任之感觉全身的燥意一下就涌了上来,他发冷盖着丝蚕被子。
刚才他吃了药,本来都要入睡了,却听见他房间外那台电话响了。
他猛然睁开了双眼,因为那台电话是他用的,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打电话进来,那个号码他只给过一个人。
他鞋子都没顾得上穿,跑到电话前还有些犹豫。
顾任之啊顾任之,你何曾这般犹豫不前过?他都有些嘲讽自己,觉得这样的他不像自己,扭扭捏捏的。
想到这里,他才提起了电话,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时,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本就沙哑的声音,他刻意再压低了几度。
那日是他没忍住,再次试探了她的想法。
一如他所预料那般,她对他没那个心思,他明明很清楚的,也是早就预料到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发呆的时间也更久了。
就连鲜少生病的他,居然高烧了几天。
前几天烧得迷糊的时候,他终于对张叔说了一句,“难受,很难受。”
这可吓坏了张叔,顾任之肠胃很不好,就算以前肠胃炎,一天跑十几趟洗手间,上吐下泻又发烧的,都没听他哼过一句难受。
这么多年来,他就算真的觉得难受,他也从来不会说出口的。
这会,竟是一连说了好几次自己难受。
张叔一下就紧张过来,兴许是真的难受,不然这孩子不会这么说的。
他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医生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最近一段时间,感冒病毒广泛流传,让大家开窗户多通风,家里烧点米醋放着,可以杀毒抑菌。
由于是病毒感冒,顾任之动一下都觉得骨子像散架了一样。
张叔也宽慰他,“难受完这几天就不会难受了,你再忍忍啊,等明天,我给你炖鸽子汤。”
顾任之的目光看向窗户外,他久久不语,忽然回了一句,“不要鸽子汤,想吃蛋炒饭。”
张叔微微一愣,他以前都不爱吃蛋炒饭的,怎么病了一下,味觉都变了?
然而令他更吃惊的就是,又听他接着说:“还要多放点葱。”
张叔被吓得赶紧将手放在他额头上,都担心他是不是烧傻了。
这孩子从小到大哪里肯吃什么葱花,小的时候吃葱花,还会呕吐。
就算是用葱段炸过的油,拿来炒菜,他都能精准得吃得出来。
这样一个从来都不吃葱的孩子,怎么突然就说要吃了?
他这下是真的被惊住了,然而顾任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向窗户,双眸半阖着,眼神有些迷离,看着云卷云舒的天空,久久才喃喃自语一般,“是真的难受。”
后来张叔有事就下楼去忙了,结果上来想看看他睡着没有的,却看见他站在玄关处接电话。
然而他回床上躺没几个小时,就又出来了。
还下楼去取了几块冰块放在盘子里,端了上去。
离开厨房的时候,张叔还看见他突然含着一小口冰块在嘴里,都有些迷糊,他这是做什么?
他跟着他走了上去,看见他站在电话前,将拿上来的冰块都吃掉后,然后拿起了电话。
“喂,是我。听我家里人说你找过我?对,我刚放学回来。”
张叔:……
这孩子撒谎了?
张叔震惊得嘴巴圆张着,身后打扫的阿姨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猫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却被他一把按了下来,示意她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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