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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璃看着那行字, 还没想出答案来呢,就听旁边一道声音:“那我走了。”
“朝云师兄!”
她下意识道,转过头, 却哪里还见人,只一卷书页被风刮起,在空中翻了翻。
扶璃走过去,抚平那本书的书角,心想, 又这么走了啊。
她叹气。
这样的性子要怎么才能听她的话呢……
可真难。
***
藏经阁外人来人往。
紧闭的大门又一声“轰然”洞开。
“出来了,出来了!”
门前一阵人头窜动。
穿着白色流云法袍的弟子们鱼贯而出。
他们有的若有所悟, 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呆呆滞滞,不过大都面上带了点未来无限的神气, 抬脚往外走。
门外站着的师兄师姐们纷纷有感而发。
有人叹:“又是一年好时光。”
“是啊, 想当初我们也跟他们似的, 以为自己一个个前途远大, 将来不是这个仙就是那个仙, 现在,嗨,现实教做人。“
“对啊, 我等皆凡人,能飞升的有几个?”
修仙界也是分的。
顶层一个个不是天才就是惊才,资质奇遇都极好,破境界就跟砍瓜切菜一样轻松, 堪称升仙第一梯队, 就像各宗大师兄大师姐。
上层的资质只比顶层差一点, 但也不错, 心性奇遇都还不赖,努努力说不定能升个地仙。
中层就要更差一些了,虽升仙无望,但就像凡人界里的富商,日子要正经过起来,倒也挺滋润。
最差的就是底层,资质吧刚刚够入道,往上挪一挪比登天还难,心性奇遇奇差,只能在修仙界里打打杂、干干洒扫的活——跑凡人界,还能被人尊称仙士,放修界,那就是给人倒夜香的。
当然,修界也没多少夜香可倒。
朝闻道分三境,入道,小微,闻真,闻真一过,就可以辟谷了——
一辟谷,自然也就没凡人那些屎尿屁的烦恼了。
所以,即使是夜香的活也多少。
“也不知道将来他们能不能适应今日这落差?”
“没事,咱藏经阁一楼的书你以为给谁看的?这些生瓜蛋子再过几年,就要来借一楼的书来看喽。”
“我更好奇的是,这一届里会不会来个天纵奇才,你还记得吗,上一届七宝宗出来个特横的新人,才几年啊,那势头蹭蹭蹭的,我看啊,再要不了一年,七宝宗的大师兄就要换人做咯。”
没办法,修界就是个这么不讲情面的地方。
熬资历、熬年纪,那是没指望的,时常会来个新人,踢到你面板子心气儿全无——
想当年那七岁的小朝云,就是将这些前辈们的脸都踢青了。
时常是:
“你知道吗,太清峰那个小师弟突破了。”
一个月后——“啊?太清峰那个小师弟又突破了?!”
一年后——“哦?你是说太清峰那个小师弟啊。又突破了?没事没事,咱下棋,下棋,多大点事。”
到最后,不论是同一届还是下一届的,脸都麻了。
习惯嘛。
不就是太清峰的小师弟又突破了嘛。
常规操作。
再后来,小师弟突破着突破着,就成了全宗门弟子的大师兄。
年纪超一百岁两百岁五百岁的,胡子白了脸都皱了,也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对着那经过的英俊少年作揖,叫一声:“大师兄。”
当然,大师姐的经历要没那么波澜壮阔些。
但也是不差的,总归是修仙第一梯队。
所以——
难得看到这么多峰主齐聚藏经阁门前,有胡子的捋胡子,有扇子的摇扇子,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师兄师姐们心中一动:莫非又要来个“踢馆”的天才弟子?
只要在宗里闲着嗑瓜子的就都来了。
没办法,修生漫长,总要学会给自己找点乐子。
师兄师姐们已经在藏经阁门外等了一会了。
所以,等藏经阁大门一开,就都伸着脖子看,究竟是哪位“天才弟子”引得各峰长老等在那,好像一会要见的是亲儿子亲女儿——
想当初,上一回引出这种状况的,还是朝云师兄呢。
出阁的新弟子们也被面前这状况惊了一惊。
怎么门口那么多人,连各峰长老们也来了?
难道是出事了?
有那人脉广的,就问附近的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长老们都来了?”
有了解情况的就答:“没事,就是啊你们这一届弟子中,有个入澄明之境的,长老们高兴,就过来候一候,看是哪位弟子。”
有那不知道澄明之境是什么的,师兄师姐们就又为他们解释了一遍,怕人不理解,还加了句“澄明之境就相当于摸了仙界的大门”,而对大部分人而言别说摸大门,他们连园子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呢——于是藏经阁门前时不时爆出一阵“啊,哇”的赞叹与艳羡声。
吉香听着外面的动静出来了。
她左右张望也没看见扶璃,随手拉过一个熟悉的问:“你看见阿璃了吗?”
那人摇摇头。
赵凌也出来了,她这次得了个赤炼真经。
这经法她知道一些,是藏经阁的人阶功法,按天地人黄四阶看,已经是非常难得,所以在刚出藏经阁大门时,她心情是非常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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