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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薄伟泽甚至是林慧心都会因为担心她的身体陪在她身边,她难受得厉害,受不了的时候就躺在床上嚎啕大哭,薄伟泽会耐心十足地哄她,轻柔地给她按摩头部,给她按压虎口,五音不全地给她唱着摇篮曲。
那时候,就连林慧心也会在她嚷着想吃什么的时候吩咐家里的阿姨给她去买,也会给她煮姜茶,也会柔声细语地哄着她喝下去。
等她病好了薄伟泽会亲自给她炖天麻鸽子汤,亲自给她做甜品,等她身体完全恢复了,一家三口还会去游乐园玩……
所以薄伟泽还在的时候,她只记得生病了就会同时得到父母的照顾,会一家人其乐融融。当尝过的甜大于苦的时候,就只会记得甜味有多浓而不记得有多苦了。
可是后来,她都是一个人咬着牙慢慢熬过去,熬着熬着就习惯了,在习惯的过程里,那种糅合了无助的疼痛就像被放大了十几倍,一次又一次地加深印刻在了脑子里。
“完全想象不出来你哭是什么样的。”孟栩然看着她眉角眼梢浮起的淡淡笑意慢慢敛下,心像被针扎了似的细细的疼,她握着switch的手紧了紧,“估计挺丑的,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薄明烟:“……”
还是第一次听人用丑形容她,觉得新鲜的同时薄明烟有点哭笑不得,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气音,听着像轻哼,又有点像轻笑。
孟栩然耳朵动了动,立刻看向她,捕捉到了她唇角不明显的弧度,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道:“你看!这多美~”
薄明烟缓慢地眨了眨眼,一低头,更多的笑意又爬上了眉梢。
“美~嗷~”小满伸了个懒腰,也对着薄明烟叫了一声,音都变了调。
孟栩然揉了揉小满的头,眉眼染上明媚的笑:“你看,小满也觉得你笑起来美~”
“……”
“美”这个字也不是第一次听了,从孟栩然的口里说出来,倒是更“丑”一样,落在薄明烟的耳朵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要从耳朵钻到心里,痒痒的。
薄明烟撩过碎发别到耳后时揉揉的耳朵,她微微仰头又抿了一口水,温温热热的水润了干灼的咽喉,她默了默,把话题拉了回去:“你这个头疼,去医院看过么?”
“看过,就是脑神经痉挛,根治的话得给脑袋开瓢,治疗案例太少,我脑袋长得这么好看,开坏了怎么办。”孟栩然玩着手里的switch,漫不经心地说,“反正也习惯了。”
表面有多风轻云淡,背后经历的就有多辛苦煎熬。薄明烟太熟悉这种状态了,熟悉到她一时都分不清心里突然一下的痛感,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共情了孟栩然。
薄明烟想到以前有一个舍友也有偏头痛,是遗传性偏头痛,又问道:“是遗传么?”
“不是,是小时候……”孟栩然眉尖飞快地蹙了一下,动了动唇,她刚想说些什么,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孟栩然抽离出情绪,拿起手机看了眼,是营销总监发来的消息。
薄明烟摩挲着玻璃杯上的千锤纹纹路,看着孟栩然抓着手机敲屏幕打字,她一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孟栩然放下手机然后马不停蹄地拿起了游戏机,现在又是拿手机聊天放下了游戏机。这一幕让她想到昨天鹿哟酒吧的女dj约孟栩然一起打游戏的事。
话题被打断,先前聊天所营造出来的热络氛围也淡了下去。
杯里的水温度已经凉了下来,薄明烟捧着玻璃杯将剩下的那点一饮而尽。
回完了短信,孟栩然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薄明烟也没多问,她拎着水壶去接了新水,回来后看见孟栩然她抓起游戏机身体倾倒向另一边,拍了拍手边的按摩仪对她说:“你不是要用按摩椅么?现在用吧,我教你按键模式。”
薄明烟将水壶重新烧上,走到按摩椅前,坐下。
孟栩然把游戏机和手机放在手边,为了离薄明烟近点,她调整了姿势整个上半身都伏在沙发扶手上,伸手将按摩椅侧边的遥控器抽了出来。
浴袍本就系得不算紧,她动作幅度又大,行动间领口的v字敞开的更大,绸缎般的乌发柔软地垂落在身前,半遮不掩,里面绵软可爱的小白兔若影若现。
刚刚被冷水刺激过的喉咙隐隐约约地有点发痒,薄明烟不自觉地滚了两下喉咙,她浓密的长睫轻轻颤了两下,缓缓移开视线,不经意间瞥扫到了孟栩然的游戏机,眉头微微拢了拢。
“你过来点嘛。”孟栩然突然出声道。
闻言,薄明烟侧过身伏在按摩椅的扶手上拉近了和孟栩然的距离。
孟栩然把遥控器往她面前递了递。
遥控器最上面是开关按钮和小显示屏,下面一排排都是按键,中间模式键都标有简洁易懂的文字,再往下的图标挤在一起,文字非常小。
孟栩然一个个指着解说道:“这排是按摩方式,从左到右揉捏式、捶打式、揉锤式、推拿式、指压式、我比较喜欢揉捏,力度调道中等就刚刚好,很舒服,指压有点太疼了,下面一排是力度、速度、气压调节,可以定点也可以选择区间,区间你就看屏幕选择就行了,气压调节可以选择肩部或者手部和腿部,强度你按最下面的键调节,还能腿部腰部加热。”
在孟栩然讲解的过程中,因为遥控器上的字体太小、按键密集,薄明烟为了看得更清楚,孟栩然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个听得专注,一个讲得认真,都下意识地向着对方的方向前倾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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