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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租房的墙壁都是隔板,隔音很差。
钥匙插进锁孔里,屋里哭叫声变得越来越夸张。
薄明烟蹙眉拧开门。
“啊喂,女士!你是被家暴了么!需要报警么!”
身后,孟栩然已经循声过去,还敲了敲对面的门。
薄明烟眼疾手快,转身一把将她拽进自己租的房间里,将人抵在了门上。
伴随着门落锁的咔哒一声,对面的动静随之停下。
紧跟着,响起了男人的咒骂声、开门声和不知哪间房传出的笑声,笑的太张扬,两间房的人对骂了起来。
一墙之隔,屋外骂爹骂娘甚至还摔起了东西,动静大到像是不打一架消停不了,薄明烟的屋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月色如水,淌过地板,攀上墙。
薄明烟右手按在孟栩然的唇上,腿抵着她的膝盖,她听着屋外的骂声,有些烦躁地摘下了眼镜。
镜架上的链子从孟栩然眼前晃过。
孟栩然望进那双过分漂亮的琉璃瞳里,呼吸放慢,动了动唇。
柔软蹭过手心。
薄明烟压低声音叮嘱:“别出声。”
气音,像闷热天气里的一缕风,透着丝丝缕缕的清凉。
孟栩然眨了眨眼。
沾着泪的睫毛挠在手心。
薄明烟手指蜷了蜷,眉头微蹙:“又哭什么?”
孟栩然盯着面前出现重影的人,抬手挥了一下。
薄明烟慢慢放开了手。
孟栩然擦掉脸上的眼泪,学她,用气音说话:“背疼,你凶。”
“……”
薄明烟侧身,示意孟栩然坐到沙发上去。
柔软残留了余温在指腹上,沾在掌心的泪渍尚在。
薄明烟捻了捻指腹,开了空调格灯,从墙脚拎起一瓶矿泉水,长腿支着靠坐在沙发扶手上,往茶几上的水壶里灌。
这期间,她抬睫看了眼孟栩然。
对方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秀眉紧蹙,像是在思考什么难解之题。
水倒完。
孟栩然啊了一声,她总被流水声和外面人的叫骂打乱思绪,这会儿才慢半拍地组织好了语言:“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她、她不是被打了么?”
“人那不是被打,多管闲事,被打的可能会是你。”薄明烟按下烧水壶的开关,“还有,以后喝醉了不要随便跟人回家,很危险。”
“哦……不是被打是什么?”孟栩然见她不吭声,又说,“我也没随便跟人回家,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
“……”
和醉鬼是说不通道理的。
手机震动,是鹿哟发来了语音,问平安顺便又提了一次帮她找房的事。
孟栩然耳朵动了动,视线落在薄明烟打字的手指上。
回完消息,薄明烟掏出糖盒打开,递到孟栩然面前,孟栩然看了眼里面五颜六色的糖,摇了摇头。
薄明烟自己拈了一块透明的,丢进嘴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还在对骂。
孟栩然歪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蹙着眉嘀咕:“好吵。”
屋里沸腾的水咕噜响,屋外的骂声渐渐小了下去。
水壶的按钮弹回原位。
屋里屋外都安静了下来。
薄明烟拿了没用过的玻璃杯,调了一杯温蜂蜜水,放在茶几上,“喝完再睡。”
孟栩然挣扎着坐起来:“睡哪儿?”
房间很小,利用挑高做了复式的设计,床在二楼。
薄明烟没打算把床让给一个陌生的醉鬼:“沙发。”
孟栩然喝完蜂蜜水,放下杯子:“那你呢?”
薄明烟拿了条毯子过来:“床。”
“沙发好硬我不要,”孟栩然一把抱住薄明烟的大腿,哭哼,“姐,你再爱我一次嘛。”
猝不及防,薄明烟没站稳,向前栽,手下意识地撑在了孟栩然头两侧,身体撑在孟栩然的上方。
薄明烟垂眸。
很近的距离。
近到孟栩然褐色的瞳孔,悬着泪的长睫,眼角下的泪痣,薄明烟都能看得分明。
几秒后,孟栩然眨了眨眼睛。
薄明烟好笑道:“怎么再爱一次?”
迎面而来的呼吸温热,裹着一丝清凉的香气。
像薄荷。
薄明烟正要起身,脖子却突然被孟栩然勾着往下。
唇瓣覆上温热,酒香混合薄荷清香。
像软糖,孟栩然迷迷糊糊地咬了一口,有点甜,有点润,她犹如干渴的人遇见甘霖,失控一般的汲取厮磨。
薄明烟呆愣住,没了反应。
隔壁房传来一声响,薄明烟倏然回神,从沙发上站起身,连退了好几步,撞到了茶几。
蜷缩在沙发上的人翻身背对她,低声呢喃,“这糖不甜,还不如让我睡你……”的床。
尾音听不大清,像是睡着了。
唇上酥麻感未消,薄明烟指尖从上面抚过,神色阴晴不定。
片刻后,薄明烟拾起落地的毯子抖了抖,盖到孟栩然身上。随后,拿起桌上的眼镜,关了灯,在黑暗中摸索着上到二楼。
沙发上的孟栩然长睫颤了颤,舔了舔唇。
第3章 租房
蝉鸣聒噪,灼热的阳光穿过玻璃斜照进屋里,刺眼且晒人。
长睫在日光下微颤,眉头皱起,薄明烟不耐地抬起胳膊,用小臂遮住落在眼皮上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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