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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搜了搜记忆,发觉离上次事件已经相距一年,原本会跟邪修走堕入魔道的姜槐被她带回龙府住了段时间, 还有白乐妩, 虽然她很想放任对方自生自灭,但显然龙家夫妇是不会同意的。
而一个月前, 白乐妩所在的门派也终于找到了她。
啧, 效率。
风沅撇了撇嘴,后续就是姜槐为了报仇想跟着他们一起走, 结果恰逢这些修真门派招纳新的弟子,随手用灵器测了下灵根后,他们就都被带走了。
思及画面里龙父龙母明明舍不得却又为了孩子的未来不得不忍痛放手的神情, 风沅也有点唏嘘。
也仅仅是唏嘘。
毕竟梦醒了,一切东西也都该结束了。
就像她跟陆玖说的, 若是没有这茬子糟心事, 这个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但现在, 它只是场不得不完成,也不得不经历的劫数。
姜槐被一位极为严厉的女修挑走,而她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么一眼,就一眼,她跟霁华拜了同一位师父。
对方是师兄,她是师妹。
谁能想到风沅前脚还感慨在小世界中都能成为“别人家孩子”的霁华选择修仙,后脚她自己就进去作伴。
不过相较于姜槐那边我爹修无情道杀妻杀子,给我留下严重心理阴影,在选择邪魔阵营后遇见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一束光。虽然相处短暂,但在多年后我还是成功与对方相逢,并在有了邪道之首的名头后又和光成功开启她逃,他追,他们相爱相杀的复杂故事。
她阿兄霁华这边就要简单许多,也清新许多。嗯,字面意义上的简单和清新。
风沅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脸冷漠梳理完这边的整个剧情,作为门派的天才小师兄,他一心只爱修炼,同门吃饭他辟谷,同门睡觉他熬夜,同门练气他筑基,修炼修炼再修炼。但就是这样一个被门派寄予厚望的修炼狂魔在善良活泼、经常迷糊的小师妹面前道心动摇,生出凡心,青梅竹马,日久生情。
即使风沅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自幼在宗门长大,早早就是内门弟子的人要去叫后面来的弟子小师兄。
你们就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吗?
她从拜师的那刻起就不停吐槽,因此风沅通过剧情研究发现,霁华在这里面面冷心不冷,之所以会和白乐妩日久生情,是因为对方在修炼上的犯傻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由于习惯天才名号,他很自然便去照顾在他看来傻乎乎的小师妹。
归根到底,风沅总结出了三个字:闲得慌。
正因为过于天才,没有竞争,他才会将心神分到其他事情上,而对付这种类型,只有从危机感入手,激发对方的好胜心,让他无心顾及其他人和事。
不张扬不代表没有骄傲。
风沅要做的,就是以“师弟“身份,挫挫这位小师兄的锐气。以她妖皇的天赋,这种程度简直……手到擒来。
应该。
风沅确实吸引了她阿兄的全部心神,由内到外,从出于同一个地方来的照料到我不能怠惰,输给师弟的反思,仅仅只过去三天。
而妖皇也从最开始的兴致冲冲,变成了我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的痛苦。
她用一句小孩子身体感受到了什么叫卷死。
霁华修炼十个时辰,风沅就得十一个,到最后他俩都不睡。
霁华辟谷,风沅也不吃饭,各自捧着书卷学习。
霁华尊师重道,三更就做好准备等师父上早课,风沅只能两更微笑整理着装。
收了这两个宝贝徒弟的修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即使时间流速很快,可风沅已经过上了……心如止水的互卷时光。
一沓卷轴,一杯热茶,一张桌案。
若是陛下做妖皇时能有这份坚持,他估计能少操一半的心。
陆玖抖了抖羽毛,飞上案脚,用爪子翻阅它那一小部分的书籍。
他比刚与陛下汇合时要大上许多,不仅羽毛五颜六色,也终于摆脱了只会“叽叽叽”的尴尬局面。
他学会了传音。
对此,风沅的态度是:“陆玖,你学会说话了!!!”
听着极为惊喜异常,有一种吾家有崽初长成的微妙错觉。
“陛下——”
陆大人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
陆玖真是越来越不好逗了,风沅一边遗憾初见时那个任她揉搓捏扁的小毛团不能再多看一会,一边没骨头般趴在桌上,发出与呜咽差不多的痛苦哀嚎:“学不动了,学不动了!我要休息,我要喝酒,我要撸猫,我要看美人跳舞——”
“卷成这样是会出妖命的。”
她拿起从陆玖那里搜刮来的精致镜子,摸着自己无论怎样遮掩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望着日益稀薄的发际线,终于抛去了窜天猴的闹腾,感受到了彻彻底底的精疲力尽。
陆玖:叹气,看书,静心修炼。
他心里清楚恐怕又是天道那边做了手脚,他才能从一个普通的鸡崽变成……鸡妖。
想到这里,陆玖翻书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
他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了,为的就是不看到自己现在的糟心模样。
一时间,氛围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直到外面再度响起少年冷清的声音:“师弟,今日的功课你做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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