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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眼神怔忪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凉的手指伸出来摸了摸额头,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窗外仍旧漆黑如墨,她摸着闹钟,看了一眼时间,才十一点。
只过了两个小时。
周兒挣扎着坐起身,摸了摸额头,还是滚烫的,好像发烧了。
烧了壶水喝了杯,抱着热茶坐在床上,脑子有些昏沉,眼皮重的支撑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失去了知觉,手里的水杯从手指中挣脱,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也瞬间把周兒彻底吓醒了。
小狗闯进卧室,看到地上的水渍跟玻璃渣,以为出现了什么事儿,“汪汪”叫个不停。
周兒唇瓣干裂开,对着小狗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
声音有些虚弱:“别叫。”
小狗趴在地上不动了。
周兒下床的一瞬间感觉眼前一黑,手指立马支撑着墙壁,缓了会儿才停下。
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开门,风吹进来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乱撞。
她晃了晃脑袋,从药箱中找了找,上一盒感冒药刚好吃完,最近事儿太多,她忘记买新的了。
试图忍了一会,最终穿上风衣站起身,捏着门口的雨伞准备去附近的小诊所看一眼到底关门没。
刚出门,目光落在隔壁正开着门的房间。
以往如果不是有别人在,陈逆是不会回这个房间的。
她顿了几秒,鬼使神差走过去,筒子楼的一室一厅本就不大,站在门口几乎能看到整个客厅的情况。
室内窗户开着,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个头不高,蜷缩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小枕头,齐肩短发,有些婴儿肥,脸颊稚嫩,一双眼睛看过来时水灵灵的。
她脚踝上受了伤,正笨拙地捏着棉签上药。
看到门口站了一个姐姐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你有事吗?”孟槐夏声音很低地问她,语调很平静,嗓音却极甜。
房间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
孟槐夏垂头,想起了什么,又好奇地问:“你也是他女朋友吗?”
周兒皱眉:“什么?”
孟槐夏抿唇笑了笑,又露出了脸颊出的小梨涡。
“没什么。”孟槐夏说:“他去买夜宵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要在这儿等一下吗?”
周兒没吭声,拧眉看了她一眼,摇了摇转身回了房间。
一直等了很久,李殷跟陈逆才从外面回来,刚走进房间,孟槐夏便捏着毛巾乖乖递给李殷。
陈逆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孩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李殷枕头砸过去,淡声说:“我妹。”
陈逆笑了声:“跟你长得挺像。”
李殷:“……”
“不是的。”孟槐夏看了面前陌生的少年一样,觉得他跟李殷长得一样好看:“我跟李殷不是亲兄妹。”
陈逆点头,又跟李殷说:“把沙发拼一下,我柜子里还有之前没用过的被套给你妹。”
话这样说,他也不信李殷让这小孩儿睡沙发。
孟槐夏见陈逆要走,忙的说:“刚才有个姐姐进来了,但不知道是找李殷的还是找哥哥你的。”
陈逆扬眉:“什么样儿?”
“长得很好看,个子高高的,但是好像生病了,脸色很白很白,我看她都要晕倒了。”
陈逆听到生病两个字,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随后眼底情绪骤然冷下来,“嗯”了声。
“你叫他什么?”李殷走过去捏过棉签跟碘酒。
孟槐夏乖乖递给他:“哥哥。”
“叫我什么?”
“李殷呀?”
听到人嗤笑了声,孟槐夏又忙说:“你不是不让我叫你哥哥吗?李殷,我暑假跟着你好不好?”
……
陈逆出了门,站在走廊抽了根烟,往隔壁看了一眼,最终没走过去,转身回了3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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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兒第二天去了医院吊瓶,吊了整整一天,不光是嗓子有些哑,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中途坐在椅子上差点睡着,输液的细管里回了血,还是一个小护士发现迅速跑过来给她拔掉了。
输完水,周兒打车回去整整睡了一天,醒来外面一片漆黑,她昏沉地捏着手机看了看,才晚上七点多。
洗了个澡出来,脑袋还有些余痛,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周兒看到客厅的小狗正躺在地上睡觉,给人喂了晚餐,周兒抱着电脑看了一部电影,出神时不由自主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考,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京市,在此刻像是切开了空气般映入眼帘。
周兒盯着手机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她才接听。
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对面小心翼翼响起。
“听你师父说,你最近也不在京市吗?”
周兒淡声:“嗯,怎么了?”
对面顿了下,继续说:“妈妈最近回国了,本来想看看你的,听你外公说你也没回香港,去哪儿玩了?”
周兒:“嗯。”
对面听出周兒明显不想搭话的语气,语气更加轻缓道:
“那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吧?妈妈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寄给你。”
周兒轻笑:“不用了,别给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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