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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风,仍旧是带着温度的。
好在房间里开了空调,窗户紧闭,屋子里的温度这才不至于让人觉得太难受。
陶酥洗了个澡出来以后发现宋桑池已经躺进了被窝里,一副“困极了的”的样子,她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原来这会儿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
难怪宋桑池都捱不住了。
她于是放轻了脚步,将房间里的灯光尽数熄灭,只余下一盏微亮的床头灯,然后轻手轻脚来到了床铺的另一边,准备掀开被子悄悄钻进去。
谁想——
“啊……”陶酥抬手捂住嘴唇,没让自己过于失态。
掀开被子的那一刹,她到底是被藏在底下的丝带给吓了一跳,夺目显眼的红色和无暇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分明是不久前她解下来的那根。
因为有着纪念意义,她还特地和宋桑池说了,这根丝带不会扔,她要带回去好好放起来。
谁想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红丝带竟然出现在了被子里,床上。
不等陶酥来得及细想,床上假寐的人也在此刻适时睁开了眼,只见宋桑池轻轻翻了个身转过来,支起手肘,托住半边脑袋,朝陶酥望过来:“不上来吗?”
句末尾音微微挑起,宛如一个小鱼钩。
她眼神清明,不露倦意,哪有半分“困了”的样子,刚刚那一下很显然就是装出来的,如瀑的秀发自肩膀两侧随意散落,光影下,宋桑池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
几分成熟,几分妩媚,独独失了那份禁欲感。
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陶酥有片刻的失神。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倚在床上床上了。
无边的夜色掩不住这满室旖旎。
她眼见着宋桑池的用手指将红色的丝带轻轻勾起,它自空中飘起,而后落下,贴在了她的身上,光滑的面料贴着肌肤并不会叫人觉得粗糙,反而丝丝凉凉的。
一圈又一圈,将人缠绕住。
陶酥不曾想过这丝带还能有这样的用处,她以为,红线,只有那么一种牵法而已,然而宋桑池现在正在跟她演示另外特殊的一种。
宋桑池让她自缚双手,束于脑后。
宋桑池不准她动弹。
当双臂失去了自由活动权以后,迎来的便是来自恋人温柔而又矜持的亲吻,从额间落下,滑落直鼻尖,嘴唇。
陶酥轻仰着脸庞,逆来顺受。
倏尔,床头那最后一盏灯微亮的灯光也跟着熄灭,整个霎时间房间被幽深的黑拢入其中,屋内婉转低吟,是谁覆在谁的耳旁亲昵的叫唤她的名字。
夜,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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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的时候,陶酥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手脚都被食人族绑了起来,被运往他们的餐桌上,梦里,怪物们的面目狰狞,手上还拿着刀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吃掉。
她不停的挣扎啊,挣扎啊,就在刀叉快要落到身上的那一瞬间,她猛然睁眼,醒了过来。
率先入眼的是陌生的吊顶灯。
窗外传来淅沥沥的雨声,雨水拍打玻璃的真实感让陶酥一点点醒过神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忽的想到梦里手腕上传来的异物感。
陶酥好似想起了什么,她将自己藏在被褥底下的手连忙抽了出来,高高举起,果然瞧见了缠绕其上还未曾来的及解散的红丝带。
耀眼刺目的红,帮着陶酥回忆起不少的事情。
比如昨晚,宋桑池是怎样使坏,她又是怎样迎合对方的。
昨天晚上,两人玩上兴头了,这丝带原本就绑得不是很紧,折腾两下以后便自己散开了,起不到什么束缚作用,只是一整晚都缠在手上,难免陶酥做了那样一个噩梦。
都是宋桑池。
都怪宋桑池。
陶酥抿了抿唇瓣,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异样,总还是觉得两边的脸颊有些发烫。
她将举起的手臂放下,然后轻手轻脚从床上坐了起来。
末了,还小心地瞧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
宋桑池就躺在她旁边的位置,呼吸均匀,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有被她起床的动静所影响到,想来昨天一整天确实累狠了。
陶酥摸过手机一看,才上午八点。
眼下睡意全无,再躺下去也等于是浪费时间,她干脆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随意套了件外套下楼。
民宿每天早上七点到九点有有偿早餐供应,再不济,出门左拐就有一条小巷子,里面也有各种各样的早餐店,陶酥和前台大姐打了个招呼,便拿了盘子扫码自助取餐,靠在一楼大厅的小木桌旁开始吃了起来。
早上这会儿没什么人,来旅游的游客多数不会起那么早。
大姐见闲着也是闲着,便自个也拿了份早餐,挨着陶酥旁边坐下,和她闲话家常了起来:“大妹子,昨天半夜外头下暴雨你听着动静没,中央广场那把火说熄就熄了,邪乎得很,以往都至少是要烧个两天两夜的!”
每一处地方都有自己的信仰和传说,一些传统习俗被打破了,就会被定义上“不详之兆”的标签,这一点,陶酥这朵从小受社会主义熏陶的小红花倒没什么感觉。
她对大姐说的“邪乎不邪乎”一点都不感兴趣。
“这雨,是从晚就开始下了吗?”让陶酥觉得有些意外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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