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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就是故意磨洋工来着么!
之前张桂香那屋的小炕,其实他一天就能盘好,但是盘好了不就没理由来了吗?
他就多磨叽了几天,要不是后来看到张桂香质疑他干活的能力,他想再多盘几天。
现在武广旭拿这事损他,他能饶了这小子么?
“我盘炕没事,但是再结实的炕也架不住有人给烧放炮了!”
张桂香扒拉了汪有成一下,“行了,你们爷两个怎么一到一起就斗嘴!广旭,让我看看你们全都买啥了?”
原来觉得挺稳重一个人,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么幼稚呢!
柳月芽把东西都拎过来,张桂香一边翻一边看,“嗯,我晚上理一下,看看还缺啥!”
一抬头看见柳月芽头上的小粉发卡,“这发卡挺好看的,你说娘都没想着给你买个什么头花戴一下!”
张桂香突然反应过来,赚了钱以后就想着给闺女做点好看的衣服了,都忘了姑娘家应该买点花戴。
“这是广旭给我买的!”柳月芽不忘了武广旭脸上抹抹粉。
张桂香赞赏的看了一下武广旭,“广旭还挺细心的呢!这眼光也不错,这发卡还挺衬月芽的!”
武广旭听见丈母娘夸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他要努力赚钱,以后还会给媳妇买好多漂亮的衣服和头花。
他的媳妇值得更好的!
武家,武文秀这两天被武大勇安排着到王媒婆家相亲,搞得她烦不胜烦。
武大勇这会儿还小心翼翼地劝着,“秀儿,明天这个你再去王媒婆家看看,这个小子是邻村的,王媒婆说老有上进心了,也能干,人也实诚!”
武文秀摸着蹲在她腿上的小猴,低着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句,“不去!”
“你看你这孩子,这几天相了好几个你都没相中,你到底要找啥样的啊?”武大勇有点犯愁,又不敢深说。
“你别听王媒婆在那忽悠你,她嘴里能跑火车,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武文秀想想这两天相的那几个就恶心。
要么是上来没说两句话就打听她哥赚了多少钱的,要么就是问她是不是喜欢打人,还有问她和吴善全啥关系的。
烦死了,没一个像爷们的!
武大勇还想说两句,武文秀直接抱着小猴进自己屋了。
“哎,你这孩子,明天到底去不去啊?”
“不去!”武文秀“咣”一声把门关上。
武大勇坐在椅子上直叹气,过完年是村里的相亲季,趁着这段时间把亲相了,挂锄的时候就可以准备结婚了。
(挂锄就是春种之后等收成的时候有一段农闲的日子,东北这边大概从六月多开始到九十月份)
最近人家王媒婆家天天有相亲的,但是闺女太倔了,一个都没相中。
这会儿还闹脾气不去相了。
屋里的武文秀拿了一个点心,分了两半,给小猴子一半,她一半。
“你说,干啥非得相亲?到年纪了就非得结婚吗?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省得心烦!你说是不是呀?”
小猴:“……”
它倒想说,但是不会啊!
人家说了,建国后的动物不能成精!
武文秀也没想着小猴回答,她就是心里郁闷,没个人唠嗑(说话)。
嫂子最近忙着准备婚礼,天天和哥形影不离的,没时间搭理她。
武文秀蹲在小猴面前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有个男人对我像我哥对嫂子那么好我就嫁!你说对不对呀?”
武文秀说完揉揉小猴的脑袋。
吴善全这些日子在家牙疼,什么也吃不下,特别是听说武文秀被家里安排相亲以后,牙疼的更厉害了。
郭玉华在旁边叨叨着,“行了,你现在也算立事了,二十五了长立事牙也不算晚。明天娘也给你安排相亲吧!你总不能在武文秀这一棵树上吊死是吧?”
“哎呀,娘你别说了,我牙疼!”
吴善全感觉自己现在咽唾沫都疼。
他站起身往外面走,郭玉华在后面喊他,“老二,天都黑了你干啥去?”
吴善全也不回答她,捂着腮帮子走到武家院子外,坐在那棵他曾经唱歌的树杈上,透过栅栏围墙看着武家的屋门出神。
武文秀跟小猴唠叨完,就开始忙活着做晚饭。拎着泔水桶走出来,打开院门就看见对面树上一个黑影,吓得差点把桶飞过去。
仔细一看是吴善全,坐在那跟石化了一样,看见她出来也不吱声。
和平时欠了吧唧的样子截然相反。
吴善全眨巴着眼睛看着武文秀,武文秀也看着他。
最近他也没少出现在她家院外,一会儿送个猴子的笼子放到院子里,一会送个小铜锣,一会又送个猴子穿的小裙子。
看见她出来就跑,也不纠缠也不废话,倒让武文秀没了脾气。
但是这么安静的和雕像一样坐在那还是第一次。
吴善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武文秀,武文秀有心想走,但是脚下和生根了一样,看着这样的吴善全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就……怪可怜的,像是被丢弃的小狗一样!
吴善全看武文秀没走,慢吞吞地从树上下来,一步步走到武文秀的面前。
“你去……相亲了是吗?”
武文秀听着他语气淡淡的,眼睛里好像有着受伤的感觉,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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