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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黑影骤然涨大,重宗主的整个胸口都被魔气覆盖。
然后便听蕤姬呢喃一般地说道:“你是真的没有心了,这个地方,空空荡荡,我呆在里面的时候真是怕极了,不过现在终于能再见到你,我很欢喜,重郎你呢,你欢喜吗?”
根本不用对方回应,蕤姬咯咯笑了起来,竟是松开了他,再次扎进了重宗主的胸口之中。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重宗主身上魔气深重,一声凄厉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而魔气入体的结果往往是堕入魔道,连甚至都无法清醒。
重宗主很清楚这一点,因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无数次将魔气灌入全无防备的修士体内,逼迫他们成魔,看着他们发狂。
这是他用惯了的伎俩,却没想到终有一日会落到自己头上。
重宗主只恨蕤姬死了都不放过自己,但他更怕自己会在魔气的亲十下变成底下散落的行尸走肉一般的空壳子。
顾不得疼,他抬起手,竟是直直的插进了胸口!
血奔涌而出,不仅染红了干枯的手臂,也溅在了一旁的石棺之上。
冷玉第一时间捂住了空谷仙子的眼睛,姑获鸟也一把抱住了新得来的好儿子。
只有凤王紧盯着风鸾,然后便见一抹红色身影骤然冲向了重宗主!
但她却没有沾染重宗主分毫,而是直奔旁边的石棺而去。
只见风鸾行动极快,红绸骤然从袖中飞出,裹住了石棺,她稍一用力就将这棺材连同里面的风皓尘肉身一并扯到了身边。
重宗主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却无暇去管。
这会儿他满心都是将蕤姬扯出来,可是他的心口早就空空荡荡,蕤姬早就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即使现在他把自己硬生生戳出一个血洞依然捉不到半点魔气。
而丹田内府处悄然冒起的寒气等于昭告着魔气已经彻底混入其中。
重宗主可以在自己的心口掏个血窟窿,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毁掉自己的丹田内府,那样的话,虽然能保住命,但也形同废人。
比死更让他难受。
于是重宗主只能强忍着刺骨寒意,一字一顿道:“你对我说过的话,莫非你都不记得了?”
重宗主的腹部微微隆起,又缩了回去,随后便是蕤姬娇俏的声音传来:“我对重郎说的话太多了,总不至于句句都记得。”
重宗主死死摁住还想要鼓起来的腹部,咬牙道:“你说你爱我。”
此话一出,蕤姬就没了声音。
就在重宗主以为对方动容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串笑声。
并不似她寻常的轻灵,也没有任何真切的欢喜,恰恰相反,分明是笑,但这声音里却像是含着血泪一般,即使是空谷仙子这种对他们的关系不甚了解的人,听到以后也会觉得心里泛酸。
随后,就听蕤姬已经变成了和重宗主很相似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回道:“我是爱你,但并不是所有的爱都像是话本故事里那样完美。良善人的爱情自然良善,狠毒人的爱情也是狠毒,我是魔修,一身的蛊毒,所以我对你的爱从一开始就是带着毒的,你利用了我的狠毒,在我身上谋求了好处,又怎么能反问我对你的爱不够纯良呢?”
这话说的清楚明白,即使是善于诡辩的重宗主也不知如何反驳。
好在,他很快就不用思考这些事情了。
蕤姬像是终于被唤醒了身为魔修的本性,肆意吸取重宗主的精魄。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觉城主府内泛起了幽绿色的光芒。
风鸾先是一愣,然后面色骤变,厉声道:“飞虹门众修士速速退开!”
这一声穿破了结界,轰然传遍了整座城池。
宿竹青一直在外面等候,因为修为不足,连同他在内的飞虹门修士们其实都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响动,然后便是忽高忽低的灵气波动,其他并无任何察觉。
而在这句话入了耳的时候,他们依然不知缘由。
但宿竹青知晓风鸾的脾性,这人惯是沉稳持重,断断不会无缘无故驱散他们。
想必是出了大事。
于是宿竹青二话不说,直接号令同门随他一同御剑出城。
结果就在他们离开后不过片刻,城内便爆发出了冲天的雾气!
现在已经入了夜,本该是一片幽暗,但雾气实在是太过浓重,其中的幽绿色光芒又太过显眼,一时间竟像是点亮了霞光一般,瑰丽又诡异。
飞虹门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不解,同时也免不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最终他们都望向了宿竹青,然后便瞧见了对方铁青的脸色。
其实宿竹青并不太清楚上虚宗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风鸾的来意也是一知半解,可他光是靠着旁听就已经大致推测出此时城内必有一番激战。
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是难解难分的状态。
思及云清宗如今的地位,加上风鸾对自己的恩情,宿竹青很快就做出决定,沉声道:“以你我如今的修为,哪怕入内也无法成为助力,还是不要去添乱的好。”
其他弟子忙道:“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啊,现在的修真界中风头最盛的便是云清宗,而肃清上虚宗的华真子也和风少宗主关系匪浅,我们要是敢走,万一风少宗主出了什么事,他们怕不是要打到咱们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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