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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能为了维护它们,孤身一人去往地洞之内驱散阴尸, 如今自然不会因为一时意气将妖界安危当做人情交付出去。
于是傲因没说什么,只是深施一礼,只当是默认了。
风鸾轻轻颔首, 随后便重新拉上了兜帽, 与傲因一道飞身奔赴城墙之上。
此时长璆和云十八娘已经在上面并肩而立。
相较于长璆的淡定, 云霞妖多少还是有些怕的。
她拢了拢手臂,桃花一般的眼目悄然望向了城中法阵,然后又遥遥眺望着隐匿在漆黑夜色中的魔界禁制。
虽然很快就将视线收回,但是她依然紧绷起了身子。
无论风鸾如何云淡风轻,可只要是知道内情的,便都明白此事无比重要。
云霞妖会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并不代表他不会觉得害怕。
结果就在此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微微一暖。
转头便对上了长璆含笑的眼睛,以及他正拢在女妖身上的长衫。
云十八娘想要推拒,结果就听长璆道:“夜里风寒,你既然是我请来帮忙的,那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说着,他望向了自己的城池,声音轻缓绵长,“经此一事,无论顺与不顺,我的城民都不会再回来,我也不再是什么城主,从此孑然一身,能给云娘子的酬劳也就只有一件衣衫罢了。”
换成旁人听了这番话,多少是会生出些怜悯,继而生出感动。
但是云十八娘不同。
她认真的瞧着眼前男子,声音依然娇媚,但语气却带着严肃:“我不妨告诉你,在琉光楼,不知道多少炉鼎受我教诲,那些甜言蜜语我早就听惯了,至于勾引的手段更是我看腻的东西,将可怜变成可爱的套路糊弄别人或许可行,可对我已经没了用处。”
长璆闻言,倒也知情知趣,很快就敛起了刚刚可以做出来的委屈,轻声嘟囔:“十八娘变了,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云霞妖面露疑惑:“你说什么?”
长璆却不解释,笑着抬起脸,一边将长衫的扣子给她系上一边道:“我是说,你莫要太过担心,风少宗主比你想的还要可靠,且外面还有其他修士的接应,必不会出差错。”
云霞妖还是蹙眉:“就怕万一……”
长璆回道:“没有万一,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的。”
他模样年轻,言谈间也带了些少年英气。
刚刚没有被卖惨打动的云十八娘此时却有了笑,打趣道:“你既不是道修,也不是精怪,如何能护着我?”
原本只是玩笑话,万没想到长璆打蛇顺杆上,直接凑上前:“那就求求云娘子保护我,好不好?”
云十八娘着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不由得一愣。
她的妖修话本上只教了如何魅惑引诱,但却没教过怎么应对死皮赖脸。
而长璆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自顾自道:“云娘子如此心善,在下实在无以为报,怎奈此城被上虚宗毁坏,人去城空,小生只能以身相许,还望娘子莫要嫌弃。”
云十八娘:……
你这家伙小小年纪怎么不讲武德?不仅强买强卖,怎么还能提前预约呢?
就在她想要发挥自己的辈分优势教育他一顿的时候,突然看到上虚宗数人已经在赤蟾子的带领下上了城墙。
云十八娘立刻挺直背脊,面纱蒙面,看不清楚表情,但是那双眼睛中却是忽略不掉的戒备和惊慌。
而刚刚还有些混不吝似的长璆迅速端正神情,横跨一步,将云霞妖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这让云十八娘有些惊讶地抬头去看。
虽然只是背影,但在这一刻,她才恍然觉得,眼前这人不像是需要她保护的少年郎,而是个会维护她的男子。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般举动不过是城主夫妇的恩爱表现。
上虚宗的弟子们互相对视,表情各异,但大多眼中带着笑意。
只有为首的赤蟾子虽然看着是笑脸,可那双眼睛却是冷的,还带了几分不屑。
不过他很快就将所有情绪敛去,走上前,声音分外慈爱:“城主和夫人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长璆也跟着笑道:“尊者要是喜欢,也可以去寻一知心人。”
赤蟾子摇头轻叹:“老夫是方外之人,况且年岁已长,着实不该考虑这些。”
他的本意是说,自己乃是上虚宗长老,没空沉溺于这些小情小爱。
结果长璆笑着来了句:“我明白的,尊者也是人,难免有心无力。”
……?
赤蟾子总觉得眼前这人在讽刺自己。
可长璆却不对此多言,只是眼睛微转,似乎在怜悯这人的难言之隐。
随后便转身看向了灯火辉煌的城池,瞧着欢腾笑闹的“百姓”,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后抬起手。
很快,便有守城侍卫将假设在城墙上的巨鼓擂响。
砰,砰砰砰。
很有规律,很是急促。
与其说像是为了吸引众人目光的响动,倒不如说是战场重逢时候的嘶鸣。
赤蟾子显然没料到这个小小城池的夜宴居然会有如此大的阵仗,眼中终于闪过惊讶。
而长璆已经再次抬手。
鼓声停歇,他看着已经寂静下来的人群朗声说道:“今日乃是琼浆宴,是我城最盛大的节日,今夜所有酒浆一律免费,商队购酒亦不敛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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