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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界石除了能够加固结界外,还有一个作用便是传音。
于是台上的所有声音都一点不落地被传送到了大殿之上的结界内,信号绝佳,半点延迟都没有,所有被千仞山庄邀请上来的各门派尊者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还正常,重珑瑾无非就是表达一下对于云玉茗的爱慕之情。
对此,除了和上虚宗相熟的几个宗门面露无奈外,其他人都是笑笑了事。
毕竟是年轻人嘛,少年慕艾也是常事。
但云玉茗实在懒得理会他,渐渐的,话题就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只见高台上,依然是一片刀光剑影。
可重珑瑾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比拼中的紧张,反倒有些急切:“我待你如何,所有人都看得真切,你为何不信我真心?”
而云玉茗显然为了招架各种法器竭尽全力,懒得再装,言谈间比往日还要冷淡几分:“你扯谎成性,如何让人相信?”
此话一出,刚刚还叨叨没完的重珑瑾突然没了声音。
隐约能看到,这人连动作都顿了顿。
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句:“我和那些女修,真的,那个,没什么……”
这话透着心虚,也透着巨大的信息量。
没人知道他有多心慌。
诚然,他最爱慕的便是云玉茗,像是这样清冷高洁好似山巅花朵的女修,如何能让他不倾心?
或许一开始只是有好感,但随着云玉茗一次次拒绝,他反倒越挫越勇。
可这份他自以为的真心,并没有阻拦住撩拨其他女修的脚步,而且重珑瑾从来都是看不起那些女修的,他觉得那些人爱慕自己的真心过于廉价,他哪怕玩腻了随手丢掉也没什么要紧。
他很少失手,唯一的一次还被晏晏磨掉了记忆,了无痕迹。
但他同样知道,这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云玉茗知晓。
结果现在被问到了脸上,重珑瑾如何能不慌?
也就是这一慌张,让他竟是忘记躲闪,被云玉茗一道符咒将法器打落,再想爬起来,抬头看到的却已经是女修的锋利剑尖。
但他不知道的是,云玉茗所指的并不是他与其他女修的纠缠,或者说从一开始云玉茗就懒得理会这人,自然也不会去打听有关他的事情。
女修所指的乃是另一桩事:“之前你便一直声称山庄内有恶鬼,可对?”
重珑瑾忙道:“对,我真的见到了,听到了,笑声十分渗人,每每回想起来都脊背发凉。”
“后来你又说,你在雪山之中被鬼怪缠走了灵力。”
“当然!”
云玉茗却眉头微皱,斥道:“胡扯,这些天千仞山庄因为你的话已经上下彻查,既无恶鬼,亦无鬼怪,你这还不是扯谎!”
而此时,在结界内的人都听到了这话。
恶鬼回灵子看天,鬼怪晏晏看地,谁都没说话,显得十分乖巧。
重珑瑾也有些急了。
他对云玉茗的爱意来源便是征服,这次准备充足,更是信心满满。
结果现在不仅没有让对方对自己另眼相看,反倒被击倒在地,甚至当面质问,重珑瑾如何甘心?
于是他的眼睛转了转,开始熟练地给自己找理由:“三清在上,我当真是遇到了邪祟,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灵力折损以至落败。”
云玉茗眉头微蹙,听这人的意思,倒像是自己趁人之危。
而就在这时,冷逸尘已经缓缓开口:“即使你所言非虚,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数日,这段时间足以让你恢复,何来折损一说?况且,你若是句句属实,我倒是想要问一问,雪崩之日,山庄上下皆是凶险,为了抵抗雪崩力竭者不知凡几,以少宗主的修为,没有大能庇护,如何能在竭尽全力之后还去雪山里走上一遭?你去做什么?”
这话通过界石传递过去,一时间将重珑瑾问得哑口无言。
风鸾等人敢进雪山,是因为有风鸾庇护,又有卓流翎引路,自然有所保障。
但重珑瑾却是自己带人去的,本就怀揣坏心,自然不会告诉千仞山庄。
偏就是此事暴露了他根本没有在雪崩之时出力。
其实关于此事,不少人都心知肚明,起码千仞山庄上下都看在眼里,不过是因为看在上虚宗的面子上这才不点破。
结果现在重珑瑾主动说出来,冷逸尘也就懒得给他留脸面。
而重珑瑾的话,或许很多人听不到。
可冷逸尘的声音却传到了台下,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一时间,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对方上虚宗。
小门派就罢了,但你是上虚宗,是整个修真界最鼎盛也是最以道义自居的门派,如何能做出这种临阵脱逃之事?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云清宗表情淡定,甚至觉得稀松平常。
重珑瑾在高台之上,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光是这些眼神就让他脑袋发晕。
作为上虚宗少宗主,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换成平时,还会有宗门弟子在旁边好言相劝,可现在高台上只有他自己,以及正毫不掩饰眼中鄙夷的白月光。
一时间,重珑瑾热血上头,目眦尽裂:“云妹,你莫要信他们,不是我,我没有。”
云玉茗冷眼看他,语气冷清:“我不管旁人如此,比拼之事强者为尊,你人数便是,”声音微顿,“还有,不要喊我云妹,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这么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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