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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身形,两斤压根是泥流入海,可是人总希望着能得到点肯定。
闻欣就是能全方位给予夸奖的人,顺便问说:“功课紧不紧?”
赵美云今年上初三,眨眼就要中考,她的成绩不错,因此说:“还行,不会很累。”
闻欣有一种长辈的慈爱说:“那就好,最后半年,要好好努力啊。”
她书念得不怎么样,却也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出路。
赵美云点着头,两颊的肉跟着一动,她动动手脚说:“我会的。”
这是热身运动,闻欣不再拉着她多说话,往前头一站说:“开始啦~”
其实她不是专业的,会的操也就那些,家里又没有电视,新动作都是跟着《健康中国》这本杂志学的,照顾到来锻炼的人都上年纪,压根没什么跳跃部分,只敢甩甩手脚而已。
但难度不大,真动起来也够出身汗的。
闻欣一跳就是两个小时,拿起毛巾擦脖子往家里走,正好跟三楼的李阿姨顺路,两个人唠起嗑来。
李阿姨原来是国棉厂职工,她的年纪本来不到退休的时候,但厂里效益不好,像他们这样职工多的人家必须得牺牲几个。
一家子数来算去,她就此赋闲,不到五十的人只能上街找点零活,这会她说:“缝一把雨伞有一分钱呢。”
闻欣还不没见过雨伞是怎么缝的,好奇道:“咋弄啊?”
李阿姨一天到晚的也无聊,带着她进家门非要给展示。
闻欣看着觉得不算难,就是把伞骨打开,针穿过几个固定孔,和伞面缝在一起就行。
但速度并没办法很快,尤其是得低着头工作,估摸着不到一会就头昏眼花。
她道:“这样一天能缝多少?”
李阿姨道:“那得看干多久,一个月差不多有个七八十。”
她没办法这么一直坐着,而且家里还有活。
这个钱和付出比起来是一点都不多,不过是贴补家用而已,毕竟现在在东浦找工作真的不算容易。
她又寒暄两句,这才回家洗澡后去上班。
服装店的铁门开没多久,就有个客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神色有几分慌张道:“要一件黑色裤子。”
闻欣照规矩介绍说:“长裤还是……”
话到这里,已经被打断,客人随手指着陈列中的一件说:“就要这个。”
听上去像是利落就要买单的类型,闻欣蹲下来给她拿号码,忽然瞥见她的挎包背在身后,正挡在屁股上。
她福至心灵道:“你带东西了吗?里面裤子要不要换?”
客人一脸如释重负,大抵是生性内敛的人,小声说:“你们有卖里面的吗?”
店里还真没有这服务,闻欣看她不是很方便的样子,支招说:“要不我到对面给你买一件?”
这种事很隐私,一般人甚至会忌讳,客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吗?”
小姑娘怯生生的样子,谁看着都可怜,掏钱的动作一点都不慢,伸手就是一百块钱。
闻欣接过来,把抽屉锁好,到隔壁交代声,跟阵风似的跑到对面去,回来把袋子给她说:“换吧。”
客人心里尴尬,换好之后也没马上走,反而在店里转悠起来,一口气买八件衣服。
闻欣看她年纪不大的样子,口袋里倒是鼓鼓,犹豫两秒还是说:“其实不用客气,买一件就行,下次再来转转。”
她的意识里是小孩子没多少钱,除非是出来打工的,挣点钱可不容易,没必要这样子花销。
客人害羞笑笑,只道:“谢谢姐姐。”
又说:“等下个月我爸发钱,我再来。”
闻欣算是看出来,她家里一定很阔,心想自己真是白担心,平白尴尬道:“应该是我谢谢你。”
客人有几分执拗和郑重说:“不是,是我谢谢你。”
两个人只差原地鞠躬,对视一眼笑起来。
闻欣把找零递给她说:“回去多喝点热水。”
客人嗯一声就走,不过下午的时候又来。
这回不是一个人,听称呼应该是带着妈妈。
闻欣还以为是来退货的,但看她们两手空空,仍旧招呼道:“随便看看啊。”
倒是做妈的主动说:“美女,小孩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本地人多有忌讳,在思想上许多封建陋习,她深知换个老板说不准能指着天骂“晦气”,毕竟自己也是做生意的,正好下午没事情做,正好来给人家道个谢。
闻欣不懂她为什么这样正式,无所谓道:“这有什么,我也是女的嘛。”
就这一句,人家主动介绍道:“我姓方,不知道老板怎么称呼?”
闻欣赶快解释说:“我就是个打工的,姓闻。”
是干嘛的不要紧,反正方妈妈是来送钱的,在面积不大的店里扫荡着,下手比女儿更大方。
闻欣上班以来,还没见过一口气买二十来件衣服的客人,不安地舔着嘴唇说:“姐,其实真不用客气的,我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方妈妈果断说:“主要你们店卖得不贵,也挺好看的。”
这两点倒是真的,闻欣就是容易替人心疼钱,最后索性抹零说:“姐,下次有需要再来啊,我给你们打折。”
生意做得真实在,方妈妈说:“行,咱们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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