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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涵江坐在公房里给郑知府和鲁知县分别写了书信,道明了情况,这几个犯人如何处置需要押到郴州决定,孩子们即刻派人送回各自家里。
武陵县很久没发生过这等事情了,百姓们聚在一起都在热聊此事。来谢居因为曾是案发现场,阿乐考虑到百姓肯定会来询问情况,再加上李家人劫后余生心境不稳,来谢居这几日关店休息。
将告示贴在门板子上,阿乐将迎来她第一次的长假。
共歇业五天,阿乐计划趁着休息出门逛逛。除去扩建来谢居花费的银子,阿乐手里已经存了将近十两银子了,躺在床上的阿乐翻身下床,爬到床底下拿出一个小匣子。
坐在桌前,阿乐打开匣子,最上面是两张租赁文书,底下则是零零散散的银子和铜钱。往荷包里面揣一块碎银几个铜板,阿乐起身出了门。
谢阿婆平日里不常出去,阿乐想着带谢阿婆出去逛逛。走到正屋房前,门开着,多日不见的谢安正在和谢阿婆说着话。
谢安瞧见了阿乐,眼睛带着笑起身相迎。
坐在主座上的谢阿婆也是很少白日见到阿乐,只见阿乐穿着常见的粗布袍子,头上挽起一个发鬓用同色布条绑住,身条好像又抽高了些,脸蛋也褪去了稚气,杏眼盈盈,樱桃小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酒窝增添了韵味,好一个初长成的美人。
谢阿婆又见自家孙子那殷切样,本来笑着的脸耷拉下来。谢安学识非常好,在书院里常得夫子夸奖,等到秋闱考试肯定能中个举人,何况孙子容貌清俊,等明年自己给他挑个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这一辈子就算圆满了。
“阿婆,我过来是想问问您要不要出去逛逛,今天天气不错呢。”阿乐进屋询问道。
“是啊祖母,正好赶上我休沐,不如一起去城外寺庙观赏芍药花吧?”谢安附和道。
谢阿婆见状越发不满意,板着脸道:“谢安要留下陪我去祭祖,秋闱之前怕没有时间回来,阿乐你自去逛吧。”
阿乐见谢阿婆脸色不好,以为是担心谢安的考试,便不再多说,告辞走出了正房。
等阿乐走后,谢阿婆对着孙子正色道:“你既然想走文人这条路,便不要在旁的事情上分了心。你爹娘没的早,我一个老婆子拉扯你不容易,莫要辜负了祖母的心血。”
谢安知晓祖母的不易,从不违逆她的话,闻言从椅子上起身,郑重向谢阿婆行了大礼,坚定道:“定不叫祖母失望。”
阿乐从梨花巷出来,想着既然灵云寺芍药花海正开,那去观赏一番也不错,权当是散心。
县上到灵云寺的距离并不近,要是往日阿乐早就走到了,可阿乐最近来月事,腿上发虚,走路自然慢了下来。
五月的天空瓦蓝瓦蓝的,朵朵白云胖乎乎的飘在上头,让阿乐想起了自家店里的馄饨,个个大而饱满,馅料十足。脑子里的吃食让阿乐觉得有点饿了,早上只吃了一碗素面,支撑着阿乐走了近五里路。
走到灵云寺山脚下的时候,阿乐已经没了力气。
拖着沉重的身躯,阿乐找了块树荫坐下。今日来上香祈福的人也很多,一辆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那,车里的小姐夫人们伸出纤纤玉手,由站在车下的丫鬟扶着踩着小凳下车。阿乐坐在那看风景似得看着众人,没想到一个穿着鹅黄绸子的女子带着一个丫鬟下车奔着她的方向来了。
定睛一看,阿乐认出她,是之前曾到过店里面的美人,店里众男子讨论过的对象,武陵县屈指可数的富商苏家嫡女,也是周夫人,苏茉儿。
苏茉儿走到阿乐面前,露出笑容,低下头和阿乐打招呼,“掌柜的怎么没上去呢?”
阿乐:“周夫人可是有事?”
苏茉儿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外男多说话,便邀请阿乐,“掌柜的可否进一步说话?”
阿乐早就没了力气,根本不想动弹,对于美人也没了耐心,阿乐一动未动,看着苏茉儿道:“周夫人可直说。”
苏茉儿似对阿乐这副态度感到不满,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衙门的人去来谢居点什么点的多?”苏茉儿说完脸上升起一坨红晕。
阿乐感到困惑,不是嫁给周家大少爷了吗?怎么还在拐弯抹角儿问赵大人,难道大户人家不讲究守礼吗?
阿乐脑子一转,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对苏茉儿道:“他们衙门里的人都偏爱甜食,什么各种糕点啊,各种糖饼子啊,都很爱吃。”
苏茉儿听见了想听的话,也不想多呆,谢过阿乐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准备离开,没成想瞧见了赵涵江牵着小孩从驴车上下来。苏茉儿悄悄整理仪容,确定没问题后朝着赵涵江走去。
“大人,”苏茉儿娇娇叫了一声,委身行礼。
赵涵江用旁光扫了一下苏茉儿的方向,道了声“周夫人。”
“小女已经和离,大人叫我茉儿就好。”苏茉儿贴上前去,含情脉脉看着赵涵江。
哪想赵涵江皱眉不耐烦地道:“苏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领着小孩上了台阶朝着寺庙走去。
“大人,我……”苏茉儿没来得及说接下来的话,幽怨的看着远去的赵涵江。
坐在树底下的阿乐目睹了这出女缠郎的戏码,感叹道这苏家姑娘可真是胆大勇敢啊,啧啧。也是,赵大人才貌双全,在武陵县无出其右者,肯定是所有姑娘心中郎君的第一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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