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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山看着白胖可爱的奶娃娃,微微叹气,自家也不知道何时能抱上孙儿。
他有意试探道:“江儿,看那个带虎头帽的奶娃娃,白净可爱,和你小时候真像。”赵涵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娃娃刚到阿乐的膝盖,路还走不稳,阿乐蹲下逗他,两个人都咧嘴笑,都是娇憨可爱,确实有点像。
赵青山以为赵涵江看的那么出神是听进去了,心里石头也不那么沉甸甸了。
赵涵江看了会儿就赶紧收回目光,桃花好看,立在枝头顾盼生姿,倘若将其摘下,无论怎么金贵的养着都会枯萎,连带着果子都没了。
三人围着大桌坐下。
“爹,儿只想做个好官,为朝廷和百姓效力,至于其他,莫要再提。”赵涵江呷了一口果酒,甜中带辣,面无表情咽了下去。
赵青山明白,赵涵江最是有傲骨的。赵涵江长的像妻子周氏,打小就品貌非凡,村里的小丫头都爱往他身边凑,虽说他谁都不理,可还是碍了别人的眼。
那年赵涵江不过十岁,放学过后赵青山受邀去别人家吃酒,便让赵涵江自己归家去。赵涵江听话,乖乖走在乡野村路上,遇见颜色艳丽的野花摘下几朵想送给母亲。不料,在离家不远处被几个小子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村里张屠夫的大儿子十四岁的张海,外貌体型如他爹一般,塔似的身板子,黑壮魁梧。
张海喜欢卖酒家的秀娘,秀娘围着清俊的张涵江。
张海打听到今天是赵涵江自己回家,便动了歪心思,他叫上村里几个小无赖,堵在路口处,就等赵涵江回来狠狠教训他。张海怕被人看见,几人捂着赵涵江的嘴,将他拖进路边的沟里一顿拳打脚踢。
周氏见赵涵江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褂子都是泥土,脸上还挂了彩,忙焦急的询问发生了什么。赵涵江说路上贪玩掉沟里了,周氏信了,赵涵江从不说谎。
后来赵涵江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半年后赵涵江又被堵住,只不过这次趴下的是张海。
赵涵江瞒着家人,半夜腿上身上绑着小沙袋往山上跑,一跑就是整整半年。要不是张屠夫带着鼻青脸肿的张海找上门来,可能现在都不知道赵涵江的坚持。后来赵青山干脆找来村里年岁大的武把式教赵涵江练武。
赵青山眯着眼回忆,回过神来见赵涵江喝完了一杯酒,忙唤来了阿乐,点了几个下酒菜并三份元宵。
阿乐眼睛带笑,向几人推荐道:“本店的芝麻团子也不错,口味微甜醇香,元宵也有咸口的。”赵涵江抬头看阿乐,“那就各来一份吧。”
阿乐应下,去后厨传菜去了。
众位食客吃饱喝足,就又出去赏花灯,店里便冷清了下来。阿乐将柜上的糕点都包一些,交给李大。
“难得今日街上热闹,你早点回去带小妹出去逛逛,我也归家接谢阿婆出来看看花灯。”
李大想想早上抱着自己大腿,说还没看过花灯的妹妹,应道:“不如一起看吧,猜字谜可好玩了。”说罢挺挺胸,“我见别人猜过,到时你念我猜。”
李大说完这话一点都不心虚。
阿乐无奈笑道:“好,那就等会街口那家粮铺前见吧。”
阿乐回家的时候谢阿婆那屋亮着,阿乐敲门道:“阿婆,街上的花灯好看的很,还可以猜灯谜,谢安今日不放假,我带您出去逛逛。” 屋里有了动静,谢阿婆过来开门,身上穿着整齐,笑盈盈的说道:“走吧,早就准备好了。”
俩人慢悠悠的来到了街上,李大带着李小妹已经在等了,见着谢阿婆都问了声好。谢阿婆笑着点头应了,几人朝着人多处去。
一处酒楼门前有个摊子,挂着各种花灯,许多人在猜着灯谜。李小妹兴奋的向前跑,指着一个小兔子灯喊:“大哥,我想要这个!”
李大走过去看看字谜,然后对后面走来的阿乐一个眼神,“交给你了。”
阿乐和谢阿婆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谢阿婆教了几日阿乐识字,后来阿乐开了店铺,只有早上有时间过去她那屋学习。正好就着这个机会,谢阿婆看看自己的学生学的怎么样,便对阿乐道:“去吧,猜不出来就换一盏。”
阿乐点头上前,只见灯笼上写道:一半满一半空。
阿乐嘴里呢喃着谜面,略一思索便朱唇微启,答道:“江。”
此时阿乐站在人群里面,并未注意到外围站着赵涵江和长兴。赵青山看了会花灯觉得不如回去看书有趣就先走了,赵涵江想着今日人多,莫出什么事情,就带着长兴四处转转,转至这处摊前,就听见一个脆生生“江”字。
长兴伸头往人群里看,“大人,是赵掌柜。”
赵涵江个子高,站在人群外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阿乐笑盈盈取下兔子灯弯腰递给小丫头,旁边一位阿婆凑上去不知和阿乐说了什么,阿乐垂眸羞涩一笑。一位脸上有痘的男子也凑上去说话,赵涵江蹙眉,想起来应该是合伙的李大。
长兴一脸羡慕看着拿花灯的人,便回头对赵涵江说:“大人,我们也去吧,赢两盏灯回去挂屋里也好看。”
赵涵江并不看他,收回目光淡淡的道:“走。”
长兴心里暗叹,大人的生活可真是无趣。
主仆二人沿着街走,路上的孩童追逐打闹,一片繁荣安逸。行至一处酒楼门口时,一位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子低头哭着跑了出来,脚步慌张,眼瞅着就要撞到赵涵江身上,赵涵江侧身向斜后方退了一步,女子便撞到了跟在赵涵江身后长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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