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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偷偷地打破了两人的约定,有时替她关窗后便会跑到寻闺阁找小络借书,顺便找她寻求建议。
最终,她考虑好了一个绝佳的时间向她坦白。
时至上元节,街道周围处处张灯结彩,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云识这日特意穿了一身红色襦裙,披上大氅,甚至细心打扮了一番,抿上胭脂。
小尼姑不肯换上新衣裳,她便只能给她披上一件大氅,又小心地系上,接着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拉出府。
小摊上有卖珠花的,她一眼相中一朵淡黄莲花放在自己头上比划,边笑着问她:“好看吗?”
瞧着意天海并未想开口,她刚想说出那句话,却没曾想对方还是开了口。
“好看。”
“那就当是你送我的了~”
只这一句,便令她笑眯了眼,立刻买下了那珠花戴上,又选了一根玉簪想给她试试。
可她刚想拔出她发间的木簪,意天海便猛地退后了一步,神色淡淡地道:“就这只挺好。”
她当她是舍不得自己亲手雕的那只木簪,笑着放下手里的玉簪,又拉着她跑去别的地方玩。
直到夜渐深,桥下小河两旁几乎散满了莲花样的花灯,远远看去,如同地面流动的夜空,点缀着颗颗繁星。
云识拉着她挤入人群,走到河边,又将一盏花灯塞到她手上,听着周围喧闹的声音,愉悦地蹲下身抬头看她:“虽说你迟早要升仙,可能没什么心愿,但可以替我许一个。”
她笑得狡黠,像只小狐狸,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衣衫,示意她蹲下。
意天海便也蹲下了,跟着她虔诚地点燃蜡烛,又放下花灯,双手相合闭眼许愿。
不过一瞬间,她又睁开眼,偏头看她。
少女的侧颜被周围花灯的烛光映衬得美轮美奂,又缓缓睁开眼,微偏头,恰好撞上她的视线。
那一瞬间,她扬唇微笑,双眼如同勾人的月牙,甚至问她:“你许的什么愿?”
“愿你幸福美满。”
意天海很坦诚,可看到她露齿而笑,便没来由地忽然站起身,往外头走。
“诶,阿意,别急着走啊。”
云识只能追上去,又笑问她:“你就不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夜深了,等会有雨,回去吧。”
“你在岔开我的话。”她很笃定,又愉悦地继续跟着她往府里走,边说着:“那回去我再告诉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想到心愿了?”意天海疑惑。
“嗯,想到了。”她便笑。
......
回去的路上,天上的星竟真的渐渐消失,只余留有乌云密布,云识却不甚在意,只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鼓气,可本想好的话语却在看到府门外的轿子时瞬间被打乱,让她皱紧眉。
当踏进府中,看到门里正负手等着她的男子时,更是疑惑至极。
十几年来从未管过她的巫皇怎会在这时到来。
她只能侧身先让小尼姑回去,又叮嘱她:“先别睡,我等会有话与你说......”
意天海走了,她这才拉下脸来问对面的男子:“父皇到来可是有事?”
“当然有事。”男子面容俊朗,颇显年轻,却紧皱眉头,厉声道:“你夜夜流连青楼,可有一点贵为公主的自觉!”
“我早不把自己当做公主了,又与你何干。”云识彻底冷下脸来,反而冷声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她只是偶尔过去而已,不过借书还书的关系,毕竟那书唯有寻闺阁才有,并且每次都很小心。
但难怪有几次总有人跟着她的感觉。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从不关心她的父皇竟会在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
“你以为我会有那个闲心思管你?若不是止仇来提亲,还告诉我这个消息,我还被蒙在鼓里!”
果然,只是为了他自己。
云识彻底冷静下来,转而问他:“我和他毫无关系,他又凭什么派人跟踪我?”
秦止仇可是巫族势力最大长老的长孙,即使花名在外,想嫁他的人趋之若鹜,会跟她求亲?
恐怕是为了她制蛊的能力,毕竟这些长老早就与‘外头’的人做起了蛊虫的买卖,如今巫皇的名头也早就名存实亡。
“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收敛点,嫁到秦府去就不用再受苦了。”
巫皇此时倒打起了感情牌,望着她道:“你嫁过去,你的人也就不用跟着你住这破府了。”
“你走吧。”云识却毫不犹疑,冷声道:“我不会嫁他的,也请你转告他不要再派人跟踪我了,巫族制蛊好的姑娘数不胜数。”
“而且你知道的,若是逼急了我......”她欲言又止,最后甚至认真道:“就当你这些年没管过我的补偿,或者拒了这门亲事,我会竭尽所能帮你赢了其他长老世家,夺回在巫族的话语权,如何?”
不得不说,这是摆脱麻烦的最好方法,云识相信,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定是为这而来。
果不其然,他点了点头,最终负身而去。
解决了这件事,天边开始下起细小雨点,云识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接着转身往客房跑去。
只是刚转过院墙,她便看到了一颗树后站着的意天海。
院墙灯笼的暖光下,细小的水珠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清冷的面容仿佛变得更加冷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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