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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些个丫头竟是不怕苏氏,苏氏那般手段残忍,会虐杀奴婢的人,当年她宫里的人一个两个皆是活得战战兢兢,哪有敢这般大声言笑的。
喻淮旭边想着,边断断续续吃完了碗中的蛋羹,因用汤匙的动作还不利索,他吃得可谓一片狼藉,桌面上都是掉落的蛋羹。
银铃银钩忙收拾了桌案,小涟则一把将旭儿抱起来,放到了那厢的小榻上。
她们抱人的动作太熟练,惹得喻淮旭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放下了,他只能茫然地坐在小榻上,索性放弃了挣扎。
他如今记忆混乱得厉害,不管怎么回想,都似乎只能停留在十三岁时,同他的伴读萧鸿笙,在宫内的演武场一块儿射箭的事儿,而后的,便像是拢着一层雾,模糊不清了。
他越是努力回想,头疼得越厉害,索性便不再去想。
那厢几个婢子在窸窸窣窣说着什么,似乎说王爷昨夜抱着王妃不知在府中哪里过得夜,也不知何时回来。
此时,就见康福急匆匆进来,说让她们拿着王妃的衣裳赶紧送去梅园云云。
喻淮旭闻言不禁蹙了蹙眉。
奇怪,他父皇压根不愿理睬那苏氏,甚至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怎的如今还一块儿过夜呢……
见喻淮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发愣,银铃和小涟都不禁疑惑地看了半晌,心奇他们家小公子今日怎这般乖巧安静了。
那厢,誉王府梅园。
碧芜悠悠醒转,稍稍挪了挪身子,便觉浑身酸疼得厉害,这感觉倒是久违了。
她侧眸看去,身侧空空荡荡,誉王已然不在了,床榻上的床帘只余下孤零零的半截,地上的衣裳倒是被好好收了起来,搁在了临窗的小榻上。
碧芜欲坐起身,才发觉自己未着寸缕,她仓皇地将衾被拉上来,偶一抬眸,便见誉王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床榻边,抿唇含笑。
想起昨日的情形,碧芜实在笑不出来,复又躺下,背对着他。
少顷,碧芜便听耳畔一声低笑,“怎的,昨夜,本王让王妃不满意了?”
碧芜没答话,只暗暗扁了扁嘴,旋即就听誉王又道:“本王往后一定改,直到让王妃满意为止。”
闻得此言,碧芜愣了一瞬,脑中顿时清醒了几分。
往后?没有往后了。
昨夜本就是意外,怎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
她抱着衾被坐起来,神色认真地看向誉王,朱唇微启,正欲说什么,却见誉王蓦然开口打断道:“今日本该是要进宫同父皇和皇祖母请安的。可方才宫里来了人,说父皇昨夜酒醉,身子有些不适,皇祖母也稍稍染了风寒,便免了众人请安。”
碧芜听得这话,淡淡“嗯”了一声,原准备要说的话一时竟有些说不出来了。
待她重新调整心绪,正欲再次开口,却听门扇被扣响,小涟的声儿旋即传来,“王爷,奴婢将王妃的衣裳送来了。”
誉王闻声对碧芜道:“王妃先洗漱更衣,本王也先回雁林居打理一番,再去雨霖苑寻你。”
碧芜勉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誉王起身出去,临踏出屋门外,深深看了小涟一眼,道了句:“好生伺候王妃。”
小涟颔首,恭敬地道了声“是”。
誉王离开后,小涟才提步入了屋内,着手为碧芜更衣,甫一瞥见碧芜身上暧昧的痕迹,不禁怔愣了一瞬。
碧芜亦察觉到她的目光,尴尬地别过眼,将衾被又往上拉了拉。
但很快,小涟便当作视若未见一般,淡然道:“王妃,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碧芜羞赧地点头,接过小涟递过来的衣裙,小半个时辰后,待穿着齐整,才起身回了雨霖苑。
银钩早已在屋门前等了,远远看见碧芜回来,忙迎上去,低声唤了句“王妃”。
碧芜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点头问:“旭儿可起了?”
“小公子已经起来了,吃了早膳正在屋内坐着呢。”银钩顿了顿,忽而哽咽着道,“王妃,您罚奴婢吧,是奴婢一时没看紧小公子,才让小公子打碎了您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碧芜疑惑地眨了眨眼,“打碎什么了,让你害怕成这般。”
银钩自袖中掏出那块丝帕,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里头碎成两半的平安扣来。
见得此物,碧芜秀眉微蹙,缓缓伸手将碎裂的其中一半拿起来,她记得,这枚平安扣是赵如绣那日在观止茶楼给她的。
还说什么,安亭长公主当年为了毁了她的皇后命,让那个道士将她的气运封存在里头。
这种荒谬的事她哪里会信。
碧芜无所谓地勾了勾唇,将平安扣放回去,安慰银钩道:“一枚玉饰而已,碎了便碎了吧,且是旭儿打碎的,跟你有何干系,我缘何要罚了你。”
银钩听得这话,眼眶都红了,哑声道了句“多谢王妃”。
碧芜在她肩上拍了拍,“将此物放回我妆奁里吧,莫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是。”银钩点了点头,随碧芜一道入了屋。
打从屋外听到碧芜的声儿,喻淮旭便激动不已,这里的人他多是不大熟悉,能见到他的母亲,多少能让他心安几分。
他眼见着碧芜入屋来,待看清来人的模样,不由得怔在那儿。
这是他的乳娘,他的生母不错,只是她如今样子实在太美,倒教他一时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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