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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芜本想拒绝,可奈何喻澄寅实在热情,还拉着旭儿的手道:“瞧我这小侄子,也一副很想去看的模样呢,对不对。”
旭儿还真很配合地点点头,“啊呜”了一下。
见得这般,碧芜只能无奈地颔首答应下来。
几人往前走了没一会儿,果见一假山畔有一片梅林,道路两侧点着宫灯,依稀照出其上花朵的颜色,萼绿花白,小枝青绿,正是绿梅不错。
正待上前细看,却见后头黑洞洞的假山内隐约传出什么声儿来。
喻澄寅登时吓得攥住了苏婵的衣袂,颤声道:“阿婵姐姐,莫不是闹鬼了吧。”
“哪有什么鬼啊。”苏婵笑着安慰喻澄寅,“恐是有人在此处装神弄鬼。”
她话音方落,内里的声响愈发清晰起来,外头人听着,从起初的困惑不解很快变成面红耳赤。
那声儿交错起伏,分明是男子的低喘与女子的娇吟。
碧芜亦是听得面颊发烫,正纳罕究竟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此处野合,就听假山后,传来女子娇媚而破碎的声儿。
“誉王殿下,臣女疼,您轻点,轻点……”
第56章
帮我
乍一听见“誉王”二字,碧芜面上顿时没了血色,再听那女子的声儿,不是那位方三姑娘是谁。
她咬了咬唇,心下乱得厉害,难不成这一世,方妙儿是这样入府成为侧妃的?
在场的几人亦听见了内里女子的说话声,忍不住纷纷侧目看向碧芜,面上的神情皆有些微妙。
苏婵唇间笑意一闪而过,旋即疑惑而诧异地低声对喻澄寅道:“臣妇莫不是听岔了,怎么里头人好像在喊‘誉王殿下’......”
喻澄寅纵然再单纯,也听出来了假山里头是哪般情景,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碧芜一眼,紧接着黑沉下脸,对着那假山的方向吼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勾引我六哥!”
其内声音戛然而止,紧接是窸窸窣窣惊慌失措的穿衣声,喻澄寅抓住身侧一个小内侍道:“去,将那女子给本宫抓来,莫让她逃了。”
小内侍看喻澄寅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哪里敢不从,只得大着胆子跑进那假山里头去,没一会儿,就听那女子的尖叫声响起,眼瞧着就衣衫不整地被小内侍拽了出来。
待到了光亮处,众人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喻澄寅蹙眉看向那人,惊诧道:“这不是三表姐吗?”
被认出来后,方妙儿倒也不再躲,只瞥见人群中的碧芜,快走两步,“扑通”一下跪倒在碧芜面前,重重嗑了两个头,“誉王妃恕罪,誉王妃恕罪,臣女并非有意勾引誉王殿下,是誉王殿下自己将臣女拉进了假山后头,臣女不敢不从啊......”
她边说着,边垂下身子,让那本就松垮的领口敞得更大了些,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红痕若寒冬的梅花般星星点点,可见方才境况之激烈。
看到她这副模样,碧芜忍不住撇开眼,抱着旭儿后退了两步,朱唇紧抿,并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僵。
少顷,还是苏婵劝道:“誉王妃还是原谅三妹妹吧,男人都有冲动的时候,誉王殿下指不定是一时糊涂啊。”
她这话多少带着几分看热闹外加嘲讽她的意思,碧芜没答话,紧接着便听身后倏然响起愠怒威仪的声儿。
“这是怎么了!”
几人折身看去,便见皇后带着淑贵妃快步而来。
方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方妙儿,淑贵妃登时担忧地上前道:“哎呀,妙儿,你这是怎么了?”
此话一出,方妙儿顿时哭得更委屈了些,喊了一声“姑母”,扑过去抱住淑贵妃,抽抽噎噎地将原委说了。
除夕宫宴生了这样的腌臜事,皇后面色着实难看得紧,恰在此时,便见假山那厢有个身影贼头贼脑地出来,慌慌张张往对向跑。
“那是六哥吧。”喻澄寅看着仓皇逃跑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六哥,你跑什么,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假山旁本就是片小湖,今夜天色又暗,许是被这话惊着了,那人慌乱之下脚下一空,竟“扑通”一声掉下了湖去。
或是不会水,那人竟还在湖中挣扎起来,哗哗的水声间还隐隐能听见“救命”二字。
皇后秀眉紧蹙,同身侧的内侍打了个眼色,几人登时会意,疾步跑向湖边救人去了。
“莫哭了,莫哭了。”这厢,淑贵妃叹了一口气,心疼地将方妙儿扶起来,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誉王殿下许是今夜高兴,多喝了两杯酒,才让事情成了这般,可臣妾这侄女是无辜的啊,如今她丢了清白,哪个人家还敢要她,就只有白绫一悬,死路一条了,臣妾斗胆请皇后娘娘做主,还妙儿公道,赐予她一个该有的名分。”
这位方三姑娘无不无辜,是人是鬼,掌管后宫多年的皇后一眼便能瞧得出来,可方妙儿没了清白的确是真真切切的事儿,按理确实得让誉王负责。
皇后思忖了半晌,却是看向碧芜道:“誉王妃是如何想的?”
众人一时都朝碧芜看去,面上神色各异,有同情,有嘲讽,自也不乏幸灾乐祸的。
旭儿似也感受到了来自周遭的不善,蓦然放声哭了出来,碧芜忙出声哄他。
冬日寒风瑟瑟,再加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这母子俩落在众人眼里,一时竟显得有些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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