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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扬着下巴,下颌线精致立体,薄唇抿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镜片后的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回望她,嗓音清润好听。
“我人都是你的。”
听到这句话,云柠瞬间愣住,同时愣住的还有门口的张哲。
年假前的最后一天有点懈怠,第一次忘记敲门进总裁办公室,竟然听到这么劲爆的话,这还是那个高冷矜贵、遗世独立、一丝不苟的清总吗?
他老板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只是相比老板是不是被夺舍的问题,张哲现在更担心自己。
忘记敲门的工作失误,再加上撞见老板的私密事,会不会被灭口?
张哲面色僵硬的把文件递给淳于清,然后转身同手同脚的离开,全程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一般,头脑也一片空白。
新的一年,他是不是要重新投简历找工作了?
等张哲离开,云柠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淳于清的意思后,募然红了耳根,极大喜悦接踵而至,整个人都像是浸在粉红泡泡里。
她故作淡定移开视线,竭力压着上翘的嘴角,清了清嗓子随意的说:“你脸上又没写我的名字,谁知道你是我的?”
一直冷白的手赫然出现在云柠面前,匀称的指节之间,夹着淳于清常用的那只万宝龙钢笔。
他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云柠踟蹰的抬起手,在即将碰到钢笔时忽然顿住,耳根的滚烫顺势爬上脸颊,烧的满脸通红,低着头都掩饰不住羞赧。
淳于清现在好歹也是个总裁,在脸上写她的名字,也太羞耻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呢。
云柠放下手,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尽管满脸羞涩,却仍旧故作淡定的说:“我才不要写。”
淳于清垂眸把玩钢笔,黑色的钢笔与他冷白的肤色对比鲜明,他的唇角仍旧扬着,语气也依旧温润:“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一旦代入某种特殊的爱好,淳于清的话就带着很强的即视感,云柠连忙开口:“我只是小时候在你手腕上画过手表而已,小孩子才会在那么做,我现在长大了。”
“长大了。”
淳于清语调淡淡的复述着云柠的话,唇角的弧度加深,镜片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他这个神情之前云柠见过,与他那晚捉弄她让她注意身子时如出一辙。
随后,云柠就听到一道清冽透着些微哑的音质传入耳朵。
“所以你可以大胆点。”
“……”
每到过年的时候,淳于清和云柠都会去医院接淳于延顺。
在回家的车里,淳于清会例行公事一般的向淳于延顺简单概括下淳于集团这一年的发展,淳于延顺偶尔提一两句意见。
两人简单的交谈会持续到吃年夜饭。
他们爷俩公事公办的相处模式,云柠已经习惯了,只是每年她在旁边,都像是被迫听了一场淳于集团年度总结大会。
在云柠眼中,淳于延顺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也很关心和在意淳于清。
他会在淳于清提出企业变革的时候,虽然有异议却也会支持他试一试,会摆弄那些他完全不熟悉的电子产品关注淳于清的动向。
只是他从没有正面表达过对淳于清的疼爱,对他的要求也一直很严格,甚至可以说是残酷,反倒是把他作为长辈最慈祥最宽容的一面都给了云柠。
淳于家训有食不言,沉默的吃完年夜饭,便是例行的看春晚。
淳于延顺坐在沙发的中间,云柠和淳于清分别坐在两边,三人正襟危坐的看着春晚,正经的仿佛在开视频会议一般。
抛开节目本身,春晚的节日气氛烘托的总是很喜庆,只是这个本该是合家欢乐、其乐融融的跨年,在淳于家冷清到有些压抑。
淳于清就是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的,所以不会觉得难捱,但他养云柠的时候,从没有用家规约束过她,所以环境切换成这种冰点模式的时候,云柠总是不太习惯。
零点的钟声敲过,云柠和往年一样给淳于延顺拜年,并且收下红包,然后落荒而逃般的回自己房间。
云柠离开后,淳于延顺看着淳于清,又恢复到刚刚谈事时神情,甚至眉心微微降,显得更严肃了些。
“你的管理能力我向来是放心的,淳于集团你也早已经完全做主,但云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淳于清垂着眼睫,幽幽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
淳于延顺轻哼了声,嗓音略显疲态的说:“你真当云知秋当年是把云云托付给你了?她之所以会相信你一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她是变相要把云云托付给我,从你同意的那天起,云云就是我的亲孙女。”
今天说话说的有些多,淳于延顺咳了几声才继续道:“淳于集团已经不归我管了,但云云,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不管,你们也绝没另一种可能。”
淳于清没有说话,只是垂眸听着,淳于延顺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很少说如此绝对的重话。
当初他提的变革十分冒险,淳于延顺虽然有异议,但也会让他大胆尝试,除了一些品行作风的原则问题,从不会干涉他的私生活。
云云的事与淳于延顺而言涉及底线,所以才会这么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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