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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也在安静听着,她不傻,自然而已猜出了玄云宗之变与他们有关,更准确来说,与她自己有关 ,因为孟家的目标一直是她。
她真的……对孟遥岚没有丝毫印象,但她确实失去过一大段记忆,所以季青琢有些不安。
季青琢的指尖抖着,沈容玉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沉声说道:“好了,琢琢,我们回去吧。”
沈容玉牵着她往他们的小洞府走去,他的力量刚恢复至出窍期,还远远不足以与玄云宗抗衡——即便是出走了大半修士的玄云宗。
他不否认玄云宗里也有善良的修士,但他早已过了会同情他人的时候了,他本就是疯狂邪恶的。
但此时,季青琢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她轻声说道:“看来她没有给我们成长的时间。”
她还没到金丹,伞伞这个法宝用起来也不得心应手,因为对于修士来说,金丹期算得上是一个分水岭,只有到了金丹之上,才有了驭使法宝、使用法术、操控阵法的基础。
而且她自己也知道沈容玉的修为如何,在雪都城外,他们之所以能接连打败渡劫期修为的孟连与黑影,完全是因为这一人一魔都受了重伤,并且轻敌。
季青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说了一句很无奈的话:“所以,我们做错了什么呢?”
沈容玉的回答出乎季青琢的意料,因为他一向会哄着季青琢,给予她自信的力量,但这一次,他的话冰冷无情:“琢琢,有的时候,只要诞生了,存在了,便是错误。”
早知这世间是刀山火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踏足就好了。
但是,季青琢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对他说道:“但是,存在或许只对一个人有意义,就足够了。”
人世浮沉,一艘残破的舟,能渡得上来一人,便是功德无量了。
沈容玉的吐出的气息悠长,他总是时常会升起这样极端的想法,他不是好人,但是……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开着的花,亮着的天光,活的水,鲜活的气息。”季青琢的语气轻柔。
她是一个很柔软善良的人,不忍心伤害身边所有的一切,包容到几近愚蠢的程度。
这样的人,独自一人生活,很容易收到伤害,但是,她身边有沈容玉。
很奇妙的一个组合,却又如此和谐。
在洞府里的小舟前,季青琢踮起脚来,抱了一下沈容玉。
而与他们推测的一样,孟遥岚带着孟家人回到了玄云宗,她察觉到尹暮尘对她的不满,而她想匡扶正道、斩妖除魔,并不需要尹暮尘的支持,这云泽域有她的许多信徒。
“你说季青琢可能是荒蚀,孟姑娘,我请你理智一点,荒蚀已经被你们孟家的家主孟远雾封印在缘断楼之下了。”尹暮尘凝眸看着孟遥岚说道。
“我自然会拿出证据。”孟遥岚双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这姿态与孟远雾一模一样。
她不愿说出自己真实身份,将一切和盘托出的事情很简单,因为她当初与逃脱的荒蚀相斗之后,两败俱伤,而荒蚀以为她死了,她的一抹残魂却回到生养她的孟家。
那时,孟家有一位女婴即将诞生,因其父母崇拜孟远雾的事迹,所以以类似的名字为自己即将诞生的孩子取名,或许是冥冥中的这一丝联系,孟远雾因为想要杀死荒蚀的执念,不甘自己的残魂消逝于世间,所以那抹残魂来到那女婴身上。
当然,她的残魂何其强大,直接将那女婴初初诞生的魂魄挤占出了身体,这个行为,严格来说,是极其邪恶的夺舍,而且,她夺舍的还是自己家族的后代。
这一切,只是她想要杀了荒蚀,想要将那出现在缘断楼之下的邪魔杀死。
但,由于逃出的沈容玉将自己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所有痕迹抹去——他知道自己的样貌意味着什么,所以所有人都忘了荒蚀的模样,包括孟远雾,是的,巅峰时候的沈容玉就是如此强大,当控魂之术修炼到极致,可以影响世间所有人的意识。
至于孟远雾为何会将季青琢错认为荒蚀,便是另一个故事了,但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夺舍之时不能对外说,特别是不能对尹暮尘说,这一对师姐妹,自当初两人一起拜入玄云宗的时候,两人的成绩便不相上下了,几乎是宿命般的对手,但孟远雾从始至终都压着尹暮尘一头,现在,这桩事自然不能被她发现。
所以,孟遥岚只能如此隐藏着自己,寻找着时机,但是,当她知道季青琢眼睛受伤之后,她便知道不能再拖了,她回到玄云宗,是要试图证明自己的判断。
“掌门,你还记得叶长老的善恶石吗,用一个与善恶石原理一样的法术,可以研究出一个阵法,能够检测出步入阵法之人的善恶。”孟遥岚对尹暮尘说道。
“善恶石只是感应外放的气息,你用这阵法检测阵中之人的善恶,会对他人神识产生损害——若季青琢是无辜的,以她这个修为的神识,足够她死在这个阵法中。”尹暮尘紧盯着孟遥岚的眼睛,对她说道,“孟姑娘,你想做什么?而且,断红不会支持你的计划。”
“不需要叶长老,孟家自然有这样的长老门客可以研究阵法。”孟遥岚平静地对尹暮尘说道。
玄云宗并非是云泽域最大的势力,那庞大的修仙世家孟家也是力量不弱于玄云宗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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