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水囊的银发少年还怔楞着，顾璐璐他们就已经毫不留恋地调转方向往回走了。
    月蛮死死盯了手里的水囊片刻，突然下了决心，追在顾璐璐后面大声喊道：“请等一等！大人请等一等！”
    顾璐璐听到后头的声音停下，再次掀开一点车篷，“嗯？”
    月蛮：“我想去大人的店里工作，只是……我可以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可不可以让我把哥哥也带去，他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你哥哥？”
    月蛮往前推了推旁边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同伴，示意道：“我叫月蛮，他叫月澈，我们是孪生兄弟。”
    “你们长得不太像哦。”顾璐璐随口一说。她顺着月蛮的示意去看另一个少年，他被她直直盯着好像很紧张，漂亮的眼睛虚虚地看向其他地方不敢和她对视，低垂的长睫毛蝶翼似地翕动；连白皙的脸颊也渐渐漫上一层薄薄的绯红。
    在顾璐璐看来，就很娇羞可口的模样。
    “我哥哥他……不大擅长和人交流，”月蛮说得委婉，事实上在绿洲的时候，因为月澈的性格特殊，其他人都把他当做痴傻儿，淘气的孩子还会欺负月澈，月澈也不知道反抗，只会傻乎乎地蹲在地上抱着头任他们打。
    月蛮曾经常常因此和那些孩子打架，可因为体格不如魔族的孩子健壮总是打不过。他带着打架添的一身伤回来，恨其不争地抱怨月澈打不过为什么不知道跑，月澈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抹一种当地穷人用的草药捣成的汁，一边做错事一样用那双忧郁的漂亮眼睛偷眼看他，紧张地小小声磕磕绊绊地说，“我、怕乱跑你找、找不到我……”
    月蛮总是拿他没办法。
    月蛮继续向顾璐璐祈求：“月澈打扫卫生很勤快也很仔细的，虽然没办法在店里做工，但是可以帮忙打扫房间、饲喂牲口。
    求您发发慈悲，让他也一起去好吗？您不用发他的工钱，甚至他的那份食物您也不用给，只要让月澈和我住在一起就可以，我愿意多给您干活报答您！您刚刚还救了我们的命，我一定会全心全意为您好好做事回报您的恩情……”
    “你们的家人呢？”
    “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了。”
    顾璐璐看他们两个小小年纪实在可怜，觉得多收留一个人睡餐厅也不算什么大问题，那个叫月澈的少年看起来好像还挺乖的，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在月蛮忐忑的等待中，顾璐璐略作沉吟开口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证明自己有这个价值，我会观察你的表现的。”
    “谢谢大人！谢谢您……”
    “还有一件事。就算不作为正式员工，也是要签订契约才能住进我的店，这是我的规矩。”她拿出两个员工契约系统道具，外观是卷轴的模样。“你们可以了解一下内容再决定要不要签。”
    顾璐璐说着把卷轴分别施放到二人身上，月蛮觉得脑海中一瞬间多出了很多信息。
    她耐心地等待两个人的考虑结果。
    在月蛮看来，契约中的条款与他听说过的加入掌控着他们绿洲的佣兵工会的契约差不多，只不过签订的形式不同。
    一边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一边是宣誓永远效忠就能有立足之地。想到今天两人差点就受辱丧命，月蛮咬咬牙，为他们将来的路做出了选择：“好，我们签！”?
    第16章
    因为月澈和月蛮长期以来都和骆驼一起住，身上难免沾染了一股骆驼味儿。
    一回去，顾璐璐就让他们用上洗浴用品彻彻底底好好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服，顺便让星刺带他们熟悉熟悉客栈环境和设施。
    时间未到中午，顾璐璐让两个初入新环境的小少年坐下喝点凉茶缓解紧张情绪。
    月澈和月蛮洗得干干净净，高颜值的两兄弟看上去更加讨人喜欢，捧着杯子乖乖坐在桌旁。
    两个小少年没有喝过这种东西，像是小动物似的先闻了闻，试探着抿一小口。
    月澈那张长睫低垂的眼帘蓦地睁大了一些，清俊的脸上竟然有几分纯然的孩子般的傻气。
    他呆呆地小声喃喃了一句：“甜的……”
    他记得每当沙漠里罕有的大雨过后，月蛮会带着他在沙地上一直挖得很深，去寻找一种特殊的有大大的肚子的蚂蚁。把蚂蚁的头揪掉，去吃它们肚子里储藏的花蜜，那是月澈非常喜欢的味道。月蛮说，那是甜。
    可沙漠里下雨的机会很少，就算下了雨，能不能找到这种甜甜的蚂蚁也要看运气，是一种很罕见的美味。
    月蛮偶尔带回来的仙人掌的果实里面也有一点点甜，不过大部分还是酸涩，表面有扎手的刺，里面还有好多硬硬的籽，不过依旧是一种难得的解馋小零嘴。
    现在他们喝的水竟然也是甜的！还是这样大的一杯！
    月澈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月蛮，像是在紫罗兰色的夜幕里亮起了小小的萤火。
    在陌生的环境里，他仍抑制不住雀跃，连紧张和不安都在这一刻忘却了不少，压低声音和弟弟分享这份快乐，“月蛮，甜的！”
    月蛮看着哥哥露出开心的样子，嘴巴里也残留着甘甜的味道，同样不安定和茫然的心在这一刻也安稳了一些，眼神柔和地回应道：“嗯，是的。”
    两个少年珍惜又停不下来地滋溜滋溜小口啜饮凉茶，喝完了就叫星刺带领他们熟悉一下店内环境和各种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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