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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与命运见证着我们的誓言。”西列斯说。
琴多怔了一下,他想了一会儿,便笑着低声附和了一句:“真实与虚幻目睹了这场无人的婚礼。”
这两句话在某一刻同时触动了他们的心灵。
他们都安静了片刻。
清晨的阳光自凯利街99号的落地窗洒了进来。落地窗外,玫瑰盛开;落地窗内,小巧的茶几上还摆放着今天的报纸,不远处的餐桌上,琴多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餐静静地放置着。
这是普通而平凡的一天;他们等待着旧神追随者未知的行动,等待着来自过往的谜团一步步消弭与湮灭,等待着遥远未来的时光给予他们更多的答案。
谁也不认为这一天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改变,时光的长河永远静默地流淌着、永远安稳地注视着人间。他们同时望着窗外的阳光。
“……该去吃早餐了,琴多。”西列斯回过神来,提醒着琴多,“八点半了。”
“让我在您身边再呆三分钟……不,五分钟。”琴多跟他讨价还价,“看在李加迪亚和阿卡玛拉刚刚见证了我们的誓言的份上。”
西列斯无言片刻。
李加迪亚制造血裔的时候,肯定想不到祂的其中一位血裔,未来会因为不想吃早餐而将祂搬出来当借口。
至于阿卡玛拉?
阿卡玛拉一定觉得这事儿相当好玩。
琴多又在他身边赖了整整五分钟,然后才起身去吃早餐。
西列斯则继续看报纸。距离5月23日还有一周的时间,商人兰米尔在报纸上近乎疯狂地宣传着这件事情。西列斯的思绪也不知不觉中转移到了那一天的种种事情上。
恰好在这个时候,邮差送来了今天的信件和其他文件。
西列斯起身去开了门,向邮差道谢,然后从邮差手中接过那叠纸质文件——总是很多,从来如此——他走回客厅,在桌子上整理着。
隔了片刻,他说:“都是你的,琴多。”
琴多叹了一口气,郁闷地啃了一口鸡蛋饼。他说:“原来曾经的我有那么闲。”
西列斯忍俊不禁。他又翻阅了一阵,意外从中找到一封写给自己的信。来自卡洛斯·兰米尔。
……关于那位名叫凯兰的画家,卡洛斯调查出了什么?
带着些许的期待,西列斯拆开了这封信。
“尊敬的西列斯·诺埃尔教授:
“我仍旧想要为之前莽撞的行为道歉……我越想就越是感到自己的行为如此愚蠢。我得硬着头皮来跟您道歉才行。
“不过,我也希望这封信能让您消消气。希望信中提及的信息能帮到您。
“总之,关于这位名叫凯兰的画家,过去几天里我找到了不少人询问相关的信息。我得说,我之前没想到这位画家有什么重要的,但是如今进行的调查却出乎意料。
“我大约询问了三批人。首先是如今与我一同在兰斯洛特剧院工作的朋友们,其次是兰斯洛特剧院如今的工作人员,最后是兰斯洛特剧院曾经的拥有者。
“我的朋友们没能提供什么信息,他们和我知道的差不多。不过他们中的其中一位比我更加细心一些。他说,这位凯兰每一次过来,都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这一点其实有点令人意外。虽然没多少人来兰斯洛特剧院看剧,但是每一次都买到相同的座位,可能也需要售票员帮忙留心才行。
“于是就到了第二批人提供的信息。那位售票员先生说,凯兰从很久以前就经常到这儿来看剧,他认识他……呃,或者她?所以会特地给凯兰留下视野最好的位置。
“而其余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兰斯洛特剧院工作了许多年的人,都对我说,凯兰有着过来看剧的习惯,唯独去年夏天开始,出现了这漫长的缺席。
“这一点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我没想到他们居然都认识凯兰。
“而第三批人——也可以说是这个人,他给出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答案。他是一位如今慢慢落魄的商人,因此才会在去年决定出售兰斯洛特剧院。
“而实际上,这剧院也是他从另外一个人手上买过来的。您猜怎么着?是的,当时的卖家的姓氏,就是凯兰。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那可能是我们认识的这位凯兰的父亲或者其他长辈……考虑到您说的凯兰女扮男装的问题,那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凯兰的母亲。
“总而言之,这恐怕就是凯兰和兰斯洛特剧院最初的渊源了。也难怪凯兰会喜欢《金盏花的故事》这部剧,那说不定就是他(她?)的某位长辈写就的。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兰斯洛特剧院曾经是凯兰的家族产业,而即便凯兰家族已经将这个剧院卖出,但是凯兰仍旧时常到这里来看剧,即便……呃,我得承认,我们的剧目演出一般般。
“于是,您想要调查的事情也借机水落石出了。
“……哦,迷人的命运巧合。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希望能将这一切写成一部剧目,然后在兰斯洛特剧院真实地上演。我不知道这是否能博得观众的喜爱,但我得承认这个巧合把我迷住了。
“最后,希望这些信息能给您带来帮助。另外,关于您想要将小说改变成戏剧的事情,您可以随时给我写信。
“要么寄到我家里来,您似乎知道我家的地址?要么寄到兰斯洛特剧院,地址是康斯托克街3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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