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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寄萍洗完了手里的碗筷,小心翼翼的将碗筷放回了来时提着的破瓦罐里,转头对他一笑,似乎明白他内心的忐忑。
其实,他不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了,可高寄萍的答案却一直都没有变。
她想活着,还想帮着其他活不下去的人活着。
因为我想你活下去啊!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的活着。只要我能找到一口吃的,就一定会有你的。
高寄萍的身影被夕阳拉长,背对着的落日余晖的她对着王怜花真诚的笑了,眼神坚定且又柔和。
当她整个人都被金色的阳光所笼罩的时候,仿佛她就是阳光,明媚温暖,能够驱散这世间所有的黑暗。
其实,像这样的话,太过的美好不真实了,王怜花本不该信也不会信的。
可是,现在他信了,因为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跟其他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我叫高寄萍,他们都叫我高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怜花,真是个好名字。
回去的路上,高寄萍一手提着瓦罐,一手顺势牵起了王怜花的手。
因为太阳已经下山,路已经不是能看得很清楚了。这里荒无人烟,到了晚上或许还会有野兽出没。而王怜花从未走过这条路,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可是走着熟悉这条路的高寄萍忘了,她并不比他们大多少,他们还是孩子,难道她自己就不是吗?怕是她从未如此想过吧。
王怜花不喜欢与女子亲近,因为他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是像他母亲一样的。
因为是自己的母亲,王怜花的心里还有着对母亲的爱,从一个小少年时起母亲这样的女人已经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他有时会怜惜她们,可更多的时候是厌恶。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变小了,还是因为眼前的高寄萍天真善良到愚蠢,王怜花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她。
其实,在跟高寄萍回来之前,王怜花甚至想着逃走的,可他现在早已经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即便他心中对于女子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但是高寄萍的言行举止,暂时打消了他的疑心。
所以,这世上或许会有不同,对吗?
王怜花不知道,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是想要找到那个不同的。
一高一矮两个人牵着手走在了回去的路上,让这条荒芜的道路旁开出了一朵微小的花朵,或许在未来能够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
高寄萍的手很美,也很粗糙,可当他被她牵着的时候,王怜花感受到的只有一种宁静和安心。
或许,他也曾期待过自己的母亲这样对待自己。
破庙的屋顶早已经掀了一半了,也就剩了半边还有瓦片的遮盖,夜晚的时候,破庙里的灯火映了出来,高寄萍的脚步都变得欢快了。
她提紧了手里的瓦罐,牵着王怜花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快看,我们到家了。
家?
谁不想有个家呢?可是,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似乎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打破她的固有认知的,因为她说,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好好的活着,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呀!
所以,这一晚破庙里的火光,带给了王怜花一个新的家的意义。
天亮了,那股浅淡渺远的香味也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香炉只剩下燃尽的香灰了。
王怜花醒来了,梦里的事情还是那么的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梦里的他似乎并不够坚定呢?他自嘲的想着。
王怜花伸出手仔细的端详着,甚至下意识的在虚空里抓了一把,他什么都没有抓到,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双很漂亮却并不细腻柔软的手。
换好了衣服,给自己弄好了易容,再次化身为一个美艳少女的王怜花走出了房门。
昨天太晚了,为了避免怀疑,也为了不显得那么的急躁突兀,王怜花并没有出来打量这里。但是,现在这周围的环境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个很大的庭院,也很安静,周围种植各种各样的花草,都是名贵罕见的花草,却被人随意的种在了庭院里。
有婢女和仆役偶尔路过,也都是悄无声息的行动着,动作灵敏轻巧有条不紊的。
只是,这一切的安静,当隔壁的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便消失了。因为王怜花的隔壁住着的是快活林的老板娘,当她醒来的时候,也就是快活林忙碌的开始。
高寄萍今日穿的一身衣裙是艳丽又妖娆的紫色,依旧精致的妆容,可在这厚厚的妆容下面到底哪个才是最真实的她呢?
王怜花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甜美勾人的笑,他眼中暗光闪过,便欢欢喜喜的走了过去,姐姐,我方才还想着去找你呢!
王怜花的语气是欢快,声音是甜美柔软的,让本就对他印象不错的高寄萍回了他一个笑容。
随我一同去用饭吧,一会儿带你转转。
高寄萍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在高寄萍的眼中,王怜花是人质,又何尝不是对方的探子呢?可她却没有任何的防备,这是真的吗?
这当然不是真的,不过是她化暗为明,将主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方式罢了。那么,王怜花又接不接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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