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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淡淡道:“你若愿意体面,今日只死你一个,不动你的家人。”
干脆果断,没有给将领任何辩解机会。
呵,无耻贱畜,让他女儿认命,他现在就让这厮知道什么叫做命。
将领呆若木鸡,抬头看向瑞王,视线触及重新站到瑞王身侧的永平郡主,那眼神叫他忽然身体颤抖,一阵阵颤栗。他想起自己劝说永平郡主认命,不要跟大将军使性子,满心都是利欲,丝毫不曾顾及郡主一个弱女子落在逆贼手里会受多少屈辱。
自满自得的想,能以这种方式兵不血刃从逆贼手里收回封地,想必瑞王在天之灵也会欣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郡主是女子无法挑起大梁,享了这么多年封地的供养,为封地的未来牺牲是理所当然的。
若瑞王还活着,他断然不敢这么想,只不过欺负一个姑娘无力反抗罢了。
这是来自永平郡主的报复,也是瑞王的惩罚,意图踩着郡主上位的贼子,只赐死他一人而不牵连家人,已经是宽恕。
将领颤抖的握住刀柄,绝望颓然,双目之中终于流出真正的泪水,而不是虚假的表演。
临死之际,他嘴唇颤抖的说:“郡主,末将有错。”
用力一割,喉咙血液飞溅,整个人无力倒地,鬼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叫剩下跪地的旧部心里直发颤。
领头将领死了,压力落在身后的两个副将身上。
那刀上的血迹如此刺目,生生刺痛他们的双眼。
作为已死将领的心腹,上司自尽,他们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留着就是两个不稳定因素。
他们自己也深深明白其中道理,将军活着的时候他们跟着吃香喝辣,享受好处,现在想要和将军撇清关系已经晚了。
他们不肯体面,鬼兵会叫他们体面,还会牵连家人。
一人沉默半晌,拿起沾满血液的鬼刀横在脖子上,干脆利落的用力一割。
另一个副将同样如此,抓起这把要了两条人命的鬼兵自尽。
一下子死了三个,后面的武将文官都知道瑞王来真的,心里慌的不行,手脚冰凉一片。
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忽然有人高声道:“末将武云思,愿为郡主效力!”
这一喊,立马叫剩下的瑞王旧部打通任督二脉。
“末将张奇愿侍奉郡主为主公!”
“下官杨炎愿为郡主效犬马之劳!”
“下官李凌夷拜见主公!”
………………
瑞王不说话,把场子交给楚婉清,退居二线。
楚婉清盈盈一笑,谦虚道:“本郡主一介女流之辈,怕是担不起这项责任,诸位叔伯还是另寻高明吧。”
永平郡主刚才还在跟那奇怪的妖女……哦不,是高人,永平郡主刚才和那高人的话他们可都听在耳朵里,连上古母氏遗泽都搬出来,哪里不愿,分明是愿意极了,他们要是敢不从,立马死这儿。
套路,都是套路啊。
非得他们求着永平郡主继承王位。
“永平郡主乃是王爷唯一骨血,理应继承瑞王之位!”
“谁说女子不如男,永平郡主才思敏捷,聪慧端庄,乃是瑞王世子不二人选!”
“上古母氏遗泽,天降祥瑞,郡主继位乃是天命!”
……
楚婉清再三谦逊,旧部哭着喊着,想出无数理由求她继位,终于楚婉清坳不过他们的坚持,勉为其难答应继承瑞王之位。
见楚婉清终于点头,这些人终于狠狠松一口气,可把命保住了。
随即将目光投向前来吊唁的宾客,一个个目露凶光。
这些宾客默默吃瓜,眼前发展可谓一波三折,每次转折都落到他们意料之外的地方,见那边事情告一段落,注意力转到自己这边,纷纷发挥吃瓜群众的素养。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没一个唱反调,所以这一关就这样过去了。
将军府发生的这一幕通过这些人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锦城。
为永平郡主办的丧礼,以一种离奇的方式落下帷幕,前俩吊唁的宾客纷纷告退,赶着回去把将军府发生的大事告诉家里人,从今天起锦城的天变了。
将军府原本是瑞王府,韩世泽霸占这里改成自己的府邸,里面一草一木楚婉清都很熟悉,却生生当了三年的阶下囚,家成了别人的家,成了她的牢笼。
现在她终于把家抢了回来。
将军府三年里有些改动,大体上没有变化,不过楚婉清嫌弃被韩世泽住过,打算把府邸翻修一遍,府里的下人该发卖的发卖,安排自己的人手。府里原先的忠仆都被韩世泽的妻子发卖,现在府里这些要么就是墙头草,要么就是后来新买的下人。
韩世泽成了楚婉清的小侍,他的一群妻妾还在这里,别人可以走,这些人却是不能走的。
楚婉清不急着处理韩世泽的妻妾儿女,先派人把住在客栈的叶飞霜和晓摘星请过来,美其名曰报答恩公,尽一尽地主之谊。
她既夺回瑞王府,岂能叫救了自己的恩公们继续住客栈。
韩世泽恍恍惚惚,走路都好似踩在云上,脚步打飘,一朝被打落尘埃,蒙受奇耻大辱,叫他如何能接受。自那古怪的仪式结束后,他清楚感觉到一件事,自己的命已经完全握在永平郡主手里。并非形势上,又或是其他什么,而是切切实实,永平郡主一个眼神就能叫他脱力,卸去全身力气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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