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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还没说话,一旁的方夫人听到谢长蕴这样说,有些受惊的放下了手里的雕花瓷盏,颤声道:“真、真得有妖怪啊?”
谢长蕴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道要出门一趟,方府公子那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暂时不会再出现噩梦的情况。
实际上,谢长蕴刚刚去察看的时候就发现方定山身上的妖气沉重,却并非由外而染,而是由内而发,这倒是奇怪了。
而且单看方定山身上的妖气,说明他已被妖物缠身多时,若是寻常人,只怕就快要魂归梦里,不就于世了。
而方定山却只是做做噩梦面黄消瘦,这其实是不合理的,所以谢长蕴又当场查验了一番,便发现这方定山的手腕上佩戴了一块上好的菩提木珠串,珠子一共十颗,只不过有些珠身上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痕。
算是找到了缘由所在,仔细询问过方家老爷,便知方定山手上的这串菩提珠串曾在佛前被供奉过几年,沾染过佛光,这才让方定山得以保全性命一段时间。
只不过妖物不除,这菩提珠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谢长蕴这次下山也并非但是为了方家之事,而是为了解决城中“沉睡瘟疫”的这个噩梦,虽然还没查验过那些沉睡的人,但谢长蕴觉得方家公子的病跟城里发生的怪事应当是同源而生。
所以在察看了方家公子的情况后,便紧接着离开方府前往别家查探情况。
方家老爷还让府里管家准备了一张图纸,是西陵城近来有人患沉睡怪病的人家名姓位置,其中一开始犯病的王家小妾和大夫人已经双双去世,府里刚刚才办过丧事。
剩下的大部分以女子为多,但也有少部分男子在列,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已经过世的人他们不便打扰,但城里还有好一些人家家中都有陷入沉睡的人。
因为有方家的拜帖,谢长蕴跟景昭走访了几户人家,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
那些沉睡中的人确实无法从外面唤醒,谢长蕴尝试过,发现若是强行将之唤醒,怕是醒过来的人会当场死亡,所以他什么也没做。
如果想让这些人醒来,看来还是要先找到那作祟妖物才行。
这妖物的藏身之处和作祟方式都比较罕见,谢长蕴虽有些头绪但还不完全。
跟赵家的家主相谈过后,谢长蕴走出□□小巷,就见景昭一身明黄衣裙坐在亭子栏杆处,发髻上的步摇如柳枝轻拂,身边围着一堆丫鬟小厮。
草木花妖,越修炼越美,何况这几年景昭几乎夜夜与谢长蕴双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修为低微的小花妖。
容貌娇媚,笑颜明艳,实当得起妖孽二字,赵府的家丁们直以为是哪冒出来的仙子,全都凑上去说着好话,希望博美人一笑。
景昭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忽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就见到谢长蕴站在不远处的□□假山石旁,眼神专注的凝视着她,神色无悲无喜。
她立即起身绕开那些家丁丫鬟,犹如花蝴蝶一般飞扑了过去,站在谢长蕴身侧。
谢长蕴在她近前时便出手揽住了她,明黄衣裙与翩翩白衣交织在一处,不远处还在张望着的家丁们登时张大了嘴,他们都知道府里来了一位白头发道长,但不知道这位道长竟然随身携带美人?家丁们纷纷好奇起谢长蕴和景昭的关系来。
一旁的赵老爷也有些惊讶,不过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以为景昭是别人送给谢长蕴的美妾之类,不好点出来,只能装作没看见,转而言辞恳切道:“还望道长能早些擒住妖孽,救我儿性命!”
谢长蕴对着人略微颔首,随后带着景昭离开。
景昭看着谢道长揽着她的手,觉得有些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
谢道长偶有体贴,但多数时候还是很正经的,景昭只转念一想便明了他为何会有这突兀举动。
当即停下脚步回转过身抱住谢长蕴的腰身一脸促狭的望着他道:“道长,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谢长蕴垂眸,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未曾用膳,何来吃醋?”
“嗯……吃醋就是你看到我与别的男子在一处心里就会不痛快,不高兴。”
谢长蕴一顿,便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然叫她看穿,不过他素来坦然,也不会别扭的隐藏,只道:“确实不痛快。”
谢长蕴的坦然倒是叫景昭愣了愣,反应过来抿唇笑了笑,而后踮起脚尖勾住了谢长蕴的脖子,颇为亲昵的在他唇上亲了亲。
“那现在痛快了吗?”
谢长蕴被她勾得微微弓腰,一缕白发垂下,感受到她的安抚之意,微微狭长的双眸如天上玄月,落入一汪清池,清冷中是微微波动的柔情。
他沉默的将她抱进怀里,下颌抵在她额头,垂眸道:“我非圣人,七情六欲缠身,俗不可耐矣。”所以也会嫉妒,想要占有。
景昭笑笑:“道长就做个俗人好,要是做个圣人,哪里还有我的存在呢?”
谢长蕴没说话,只微微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道:“我用了牵引之法,推测出妖祟所在之地应该是在东方。”
东方,听到谢长蕴这么一说,景昭忽然想起一事道:“我之前打听过,方夫人说方公子在生病之前曾经和赵府的公子一同出过门,刚才又从赵府家丁的口中得知赵公子那日去的是西陵城外东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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