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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书月心里难受,只想回去端王府与杏儿在一起,干呕了一阵漱口之后,眼珠湿润地望着他:“陈大夫,可否麻烦您送我回端王府?今日之事,实在是谢谢您,这恩情书月没齿难忘!”
陈柏行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了:“好,我送你回去。”
去端王府的马车上,书月身上逐渐恢复了力气,脑子里也清楚了些,她大致推算出了陆家的目的,便是让她与晏杭苟合,而后被人撞破,她成为晏杭的妾氏,这样无论是生下孩子成为陆莺岚的后人,还是给陆莺岚提供药引子,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好在她去之前随身带了一只薄荷味的香囊,因此那屋子里的迷药对她来说没有持续太久。
而晏杭……
书月指甲掐到掌心,心里只觉得荒唐又可笑,她当真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们会到这种地步,他当时是在醉酒还是被下药了?反正无论怎么样,他都正在对她下手……
他对一个,他没有认出来的旧情人下手,真是可笑到了极致!
也或许他时常这般在外与女人欢好,因此看到身边有人就自然而然地去欺辱吧?
书月闭着眼,强行让自己不再去想,旁边陈柏行瞧着她这样与从前那淡定温婉截然不同的样子,心里生生地疼,他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给了她一瓶子药丸:“你今日受了惊吓回去还是吃些安神丹比较好。卢姑娘,在下斗胆跟你说一些话。因着陆小姐的病实在是棘手,在下资质尚浅不知如何医治,可在下寻遍藏书阁所存的医书,也未曾发现任何以人血做药引便能救人的医术。就算是有,可这样动辄便要割旁人的手指取血的法子实在是过于血腥,着实不该留存在这个世上。若是那被取血的人身子强健,心甘情愿也就算了……更何况,您给了他们药引子也许多次了,陆小姐的身子并未彻底好转,反反复复与从前那许多年也没什么大的差别。您……”
他说了这样多的话,神情十分复杂。
书月感受到他的关怀,还是对着他温柔笑了一下:“陈大夫,谢谢您,我心里清楚。我外祖母源源不断地送了许多银钱,几乎掏空了家底,我与杏儿的伤着实用不完那些银钱,都被陆家收下了。但我总想着是他们救了我,我出一点血也没什么。但如今事情弄成了这般,我不会再傻了。”
她深吸一口气,美眸中又带了些忧心忡忡:“可是您今日救了我,万一陆家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陈柏行立即摆摆手:“无妨,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到时候我只要说是无意中发现你身子不好把你带来医馆救治便是 。”
今日也的确是凑巧了,他偶然见到有丫鬟带着书月进了陆府,忙完了陆家其他的事情,便高兴地去找书月,谁想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最终,书月在端王府门口下了马车,怕杏儿发现自己的异常,从侧门进去之后又深呼吸整理了下衣裳,这才去了灶房。
杏儿见她回来,欢喜异常,书月喝了一大碗红糖水,感觉身上暖暖的有了力气,在灶房忙活了一会儿,最终回房睡了一觉,到预备晚饭的时候才醒,整个人也差不多恢复了。
连着几日,她都未再出过端王府的门,每日里给端王以及王妃做各种花样的吃食,一边打听着每日府上来了什么贵客,心里想着若是晏杭来端王府,她就告假说身子不舒服,绝对不出屋。
因为书月做的吃食的确是可口,端王又奖赏好几次,书月便托人去外头买了布料,给杏儿做了一身新的里衣。
纯棉布的里衣,摸起来柔软舒适,便是有伤疤的皮肤穿上也不会磨得不舒服,书月做衣裳的针脚细密又平整,接缝处都细腻柔软一点儿都不硌人,杏儿换上之后高兴地靠着书月撒娇:“姑娘,奴婢有时候觉得您就像我亲姐姐一样了。”
书月无奈地说:“又来了,什么奴婢奴婢的,你现下是谁的奴婢?”
杏儿吐了吐舌头,书月凑上来看了看她的脸,就发现虽然才几日,但杏儿用了那李大夫的药之后,脸上的伤口的确是好了不少,看上去像是都要结疤了。
这一对比,明显是陆家先前介绍的大夫给的药膏效果并没有那么好。
杏儿伸出胳膊:“姑娘,陈大夫给的药膏我涂了身上,我发现也能淡化疤痕呢,你瞧,这里都没那么突兀了,你也涂一涂,你身上的伤痕也会淡化的!”
书月点头:“好,我也试试。”
两人依偎在一起,漫漫长夜倒是也不觉得孤寂。
第二日晌午,端王临走之前便说了要吃烤羊肉,还没回来的时候便有下人提前通知书月去把烤羊肉的工具都送到端王房中,这样等王爷回来的时候便正好吃了。
书月还特意问了问,是几人吃,端王今日有没有请客人回来。
那下人道是端王今日是进宫觐见皇上,没有带什么人。
但书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端王带了个人,这人还是晏杭!
他们二人冒着风雪进了屋,端王身量没那么高,又略微有些胖,加上也三十好几了,显得平庸了些。
可晏杭挺拔高大,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才到门口就显得那门楣都多了些光彩似的,他肩上带了些落雪,把大氅解下来递给随从收着,里头穿着的是一件暗红色的朝服,整个人英气郎朗,若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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