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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杨宜君那边,这几天有邓尚宫准假,都在休养。休养的同时,她也在考虑‘赵修仪’的事——她现在已经知道对她不利的人是赵修仪了,一个人要她死,并且确实有这个能力,这样她其实是很危险的。
她不可能因为度过眼前的一关,就忘了这层危险了。
更何况,她难道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杨宜君,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虽然以她现在的身份,一个‘小小’典记,要对付正二品的嫔妃,这嫔妃还是太后的之女、官家的表妹,实属天方夜谭。但杨宜君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她现在是还没有得到很多很多的权力,可她有‘头脑’!
相较于男人,女子在气力上天生有无法弥补的差距!但他们头脑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杨宜君即使再努力学习剑技,遇上一个比她强壮的男子,她还是会处于劣势。但读书学习则不同,她将族中兄弟们都甩下了。
要做一件事前,得搞清楚谁是自己的敌人,谁是自己的朋友。从这个角度出发,杨宜君很快确定,太后赵娥、赵家会是自己的敌人,而宫中其他后妃会是自己的朋友——相比起可能美色惑君的自己,其他后妃其实更不愿意有赵修仪那么个对手。
美女这种存在,在后宫并不算很稀罕,皇帝因为美色宠爱一个女子,并不能让后宫惊慌。大多数情况下,皇帝的宠爱不会持续多久,很快就会腻了,然后遗忘...相比之下,一个身份贵重,得到太后支持的高品级嫔妃才更让人忌惮。
她会不会做皇后,她如果生下儿子,会不会立刻成为太子......太多的问题了!
就在杨宜君心中计较这件事的时候,王荣大约以为她在担心赵修仪日后还要对她不利,就宽慰她说道:“杨典记勿忧,前线才有捷报奏来,朝廷大败吴梁联军...虽说还有不少首尾要收拾,但官家是快要回来了。”
“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待到官家回来,谁人还敢动典记一根头发不成?”
王荣确实是在说‘实话’,然而这个实话却是杨宜君根本不想听的。她原本计划到一半,要‘回敬’赵修仪的计策也因此显得有些可笑了——这世上有一个人是九五至尊,如果他想的话,根本不用任何计策,就可以达成她的目的。
更让杨宜君觉得挫败的是,高溶一定会在她做成事之前出手。所以她再想‘靠自己’,都成了一句空话了。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情烦闷,翻身朝床榻里面躺着,不去看王荣,也不说话了。@轻@吻@书@屋@独@家@整@理@
王荣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杨宜君,是哪句话说的不合时宜么?不会吧?他还觉得自己这是在替官家说了好话呢...经历这么一遭,他认为杨宜君应该会倒向官家了。
她应该能意识到,官家是世上最有权力的男人,得到他的喜欢与保护,此生便是顺遂无虞、欢喜荣耀。
虽然有些不理解现在杨宜君的反应,但王荣也算是习惯了杨宜君的古怪,当下只是笑了笑就离开了。
而正如王荣所说的...前线军事行动顺利,取得了足够的战果,天下一统只在眼前!就在这种情况下,高溶留了一部分兵力在前线,处理残兵,自己则是班师回朝了——他还要在洛都举行各种仪式,包括南吴、南梁献土,还包括祭祀天地和祖先的大会等等。
‘天下一统’可是一件大事,为了安定人心,这样盛大靡费的仪式是很有必要的。
再者,收入南方之后还得治理,如何接收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这也是有讲究的。这些,高溶在前线时拟了一个战时临时策略,在当下这种混乱的时期,短时间内用用还可以,甚至效率颇高。但那到底是临时策略,还得重新布置。而这些,得回到洛阳,和政事堂、枢密院商量。
“官家...”赵祖光是随着高溶一起班师回朝的,他之所以也班师回朝地这样早,除了接下来就是接收的活儿,他不感兴趣外,也因为他受伤了。他再是身份贵重,在前线也谈不上能好好养伤,高溶就干脆半强制地带他回来了。
他这会儿还脸色苍白,身体气血两虚,只能随着高溶乘坐御辇,不能骑马。但天气晴好的时候,他的精神会好很多,日常看着就比普通人弱一点儿而已。
“何事?”轻轻揉了揉额头,高溶扔下一封密函,看向赵祖光。
“听说官家这几日睡眠不好?”打听天子身体情况,这绝对是非常敏感的事。不过赵祖光和高溶关系不同寻常,他已经知道有这么回事了,还不问一下,这才奇怪呢!
高溶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夜间多梦,御医已经开了药方...说来都不是药方,不过是几样温补之物,再就是饮食上有些...嗯,大抵这也算不得病。”
高溶没有说的是,他做的梦似乎都是同一个,在梦里总是梦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女子的身影。
这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梦见一个女子的身影?
思索这件事只是一瞬间,很快高溶就忘记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了,最近他要处置的事太多了。又没有中书门下的官员,以及尚宫局女官的协助,每一件事都需要他自己仔细斟酌...他忽然就想起那个对政事十分感兴趣的女子。
赵祖光见高溶出神,倒也没有打断,只是挑了挑眉,更靠近窗口一些,让阳光洒在身上...这能让伤口疼痛、浑身发冷的他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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