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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车门关好,拿出手机给表姐陈曦打电话。
“阿昭?”电话里陈曦打了个哈欠,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
谢昭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表姐你到了吗?”
东站里人来人往。
陈曦裹紧外套,拉着行李箱出站,“光海这是提前入冬了吗?怎么这么冷。”
替她拉着另一个行李箱的年轻男人低笑了一声,“早上是有点冷,到了中午温度就会升上去了。”
陈曦舔了舔下唇,觉得自己有点渴,“我表弟到了,接你的人来了吗?”
年轻男人拧开一瓶水,递到她面前,“到了。这附近早餐店很多,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陈曦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余大哥不急着去分公司?”她抿了几口水,道。
“不急。”余十三温声道,“还得去酒店放行李,下午再去也不迟。”
陈曦冷得缩了缩脖子,她张张嘴,正要开口说话,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表姐!”
陈曦抬头看去,笑道,“我表弟来接我了,余大哥,看来这顿早餐得下次才能一起吃了。”
余十三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仍是温声开口,“那我们有空见。”
他目送陈曦向计程车旁的谢昭走去,良久,转身离开。
人流外,不远处的路口,几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
余十三嘴角含笑的走过去,车门打开,十几个西装革履模样年轻的男人走下来,向他弯腰行礼,“欢迎十三师兄回光海。”
余十三停下脚步,将眼镜摘下,“五六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师尊有没有想我。”
……
锦绣园。
窗外霞光铺天,淡淡落日余晖洒在地板上,营造出一种温暖的氛围。
陈曦在厨房里做饭,谢昭坐在沙发上,用微信指点斐戎使用哭丧棒。他低着头,额发微微遮住眼帘,抿紧的唇没有一点血色。
“叮咚——”门铃响起。
陈曦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阿昭,去开门!”
谢昭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去开门。
暮色淡淡,自走廊玻璃窗落到白色墙角上,映出一抹如镀金辉的清冷身影。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的露出笑容,冲厨房里的陈曦喊道,“表姐,表姐夫来了!”
陈曦擦干净双手,缓了缓紧张的心情,从厨房走出来,“你来了纳兰。”她有些忐忑。
三人沉默的吃完晚饭,席间气氛尴尬。
“我来收拾,你去客厅坐。”陈曦起身收拾碗筷,谢昭想要帮忙,被她轰去客厅。
“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纳兰弯腰靠近,陈曦竟破天荒的笨手笨脚起来,“你不是说,我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的吗?”
纳兰看着她,目光有些专注,“所以你就从平京过来了?”
陈曦心如擂鼓,“我,我是来看阿昭的。”
纳兰将视线落在客厅沙发上,身形清瘦的少年侧躺在那里玩手机。
“我很高兴你来看我。”他声音极为冷淡,“但我想,“表姐夫”这个游戏,该结束了。”
陈曦无措的看着他。
纳兰心底一叹,“一开始撒这个谎,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我很抱歉。”
陈曦低下头,“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你没必要这样。”她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纳兰直起身,目光落在窗外云霞上,“我要走了,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陈曦仍低着头,“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纳兰脚步一顿,看着自己被人拽住的衣角,“如果你愿意的话。”
陈曦没再开口,纳兰转身,向房门走去。
锦绣园外,一辆车停在路口。
见纳兰从小区门口出来,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走了下来。
“主人。”男人声音醇厚,犹如最馥郁的清酒。
“你怎么来了?”纳兰看见他,不由蹙眉。
男人低垂着眼帘,“是掌教让我来的。”
父亲?
纳兰一愣,随即揉了揉眉心,“回云翠山。”
“云翠山?”这回换男人愣住,他小心翼翼问道,“主人可是嫌弃宁远?”
纳兰摇头,“我带你回天道宗,是你的机缘,你修得鬼道,也是你的机缘。”
原来这宁远就是当日被纳兰带回“画镜”的生魂。宁远灵识被人强行从肉体剥离,以致灵智全无,他到“画镜”后,清灵子念他无辜遭难,又是灵体生魂,便将他放进了流天木窥天境里。宁远也因此凝出灵智,成了鬼修。
宁远关好车门,转身到另一边上车。
纳兰左手抵着下颌,静静的看着他,“我知你对死前的事耿耿于怀,但入了天道宗,便是一脚踏进仙门,从前的事,该忘便忘,不可再想。”
宁远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是,宁远明白。”
纳兰也不指望他能明白多少,只是人鬼殊途,过往的事已如烟云,若执意纠结,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云翠山在光海郊区,那里是纳兰家的老宅,纳兰家没有灵根的人,全都住在那里。
黑色轿车稳稳驶入庭院,停在喷泉池旁。纳兰家老宅古雅得很,黛瓦白墙,雕梁游廊,亭台阁楼,美如江南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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