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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玫瑰已经送了,蒋卧看着门上的玫瑰,把它插进花瓶里,三十朵,一天一朵,攒在一起,其实不多,但放在蒋卧的院子里,也足够显眼了。
有一朵玫瑰花瓣掉落在了树下,蒋卧捡起那片花瓣,想了想,埋进了土里。
蒋卧抚了抚种在地里的花朵,低声,“那是你……另一个父亲。”
言若没见过这孩子,当时蒋卧自作主张地带走了孩子,都没跟言若说一声,这一点是他不对。
无论如何,孩子都是从言若身上掉下来的。
蒋卧今天晚上没睡,他蹲了一晚上,要抓到那个送玫瑰的人,晨光微亮的时候,人没出现,鸟叫声响起的时候,人还是没出现,村子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起床做饭时,蒋卧总算等到了人。
言若站在清晨最干净的风里,穿着柔软的白色休闲服,长袖长裤,一头黑发在风中微微凌乱,像是刚从床上起来。
言若揉了揉困顿的眼睛,红唇撅起,像在撒娇。
他没睡够时就喜欢跟蒋卧撒娇,嗓音软的不得了,非要听蒋卧哄他,叫他一声宝贝,才肯起。
言若走到了蒋卧的门前,举起手中的白玫瑰,闭上眼,神情虔诚,轻吻了一下玫瑰。
就在蒋卧看的出神,言若也刚要放下玫瑰时,忽然有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两人隔着门的美好。
刘意欢来了好几天了,一直想再见到言若,今天本来也没抱希望,结果竟然遇到了!
刘意欢不知道言若的名字,只能抬高声音开心地喊了句,“早上好啊!”
言若很微小地皱了下眉,刘意欢没察觉,他跑到了言若面前,看到言若手里的玫瑰,还想伸手拿。
“真漂亮啊,这是什么花?”
言若把玫瑰照例插到蒋卧的门上,直起身就要走,除了蒋卧,对他有用的人,其余人他很少理,尤其是这种看上去是蒋卧喜欢类型的omega。
言若还记得那天的糖果味信息素,他回去吃了一个月的醋都还在生气。
刘意欢追上他,“我叫刘意欢,你呢?我也是omega哦,你别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
言若被他缠的烦,走得更快,没一会儿就走出了蒋卧的视线范围。
蒋卧把门上的白玫瑰取了下来,比以往更要小心地放在掌心,原来竟是言若亲自送的。
他想做什么?
当天傍晚,言若又来了,看样子有点不高兴,漂亮的小脸都板了起来,气得没亲白玫瑰就把玫瑰插在了门板上。
蒋卧就站在他后面,手里还拿着几根从地里掐回来的葱。
气呼呼的送花贼小少爷,把玫瑰插好,一转身就措不及防地撞入了蒋卧的眼里,吓得肩膀都耸起来了,失声,“哥哥!”
他欲盖弥彰地想挡住门后的玫瑰,但看蒋卧的模样,肯定是什么都看到了,有点害怕和气馁,完了,被发现了。
才送了一个月就被发现了。
于是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小少爷,没看到蒋卧也悄悄扔掉了手里的大葱,还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言若低着头,跟霜打的小茄子一样,小声,“哥哥,你能不能装作没看见我啊,我这就走……”
蒋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无奈,他不知道言若到底要做什么,半晌,他还是说了句,“今天不是送过了吗,怎么又来?”
晚上蚊子多,言若细皮嫩肉,特别招蚊子,再在这里站一会儿,怕是要被咬的满手包了。
“回去吧。”
言若轻哼了声,明摆着的不,没见到就算了,都见到了,他哪里能那么轻易地就走。言若就是典型的看人脸色,蒋卧没赶他,他就耍赖留下,蒋卧真的赶他了,他才走。
言若迎着蒋卧走了几步,哼哼唧唧,“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送的玫瑰啊?”
蒋卧眼看着一只蚊子落在了言若的耳朵上,眼中露出点焦躁,言若看得分明,心凉了起来,他以为蒋卧是在烦他。
不能耍赖了,要走了。
言若刚抿起嘴唇,蒋卧就带着他的肩膀,轻轻把他推进了门里,那朵玫瑰也取了下来。
言若垂下的眼睫瞬间翘起,眼睛亮的跟装了星星似的。
“哥哥……”
蒋卧把玫瑰放在花瓶里,然后带着言若进屋,屋子里放了驱蚊的药包,没蚊子。
时隔一个月,言若又回到了蒋卧的屋子,只觉得哪里都好,恨不得在这里睡上一晚。言若很自觉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蒋卧给他倒了杯水。
言若笑的很好看,喝了一大口水,“哥哥-你吃饭没呀。”
蒋卧必须承认,遇见言若后,他才意识到,他的忍耐力一点也不好,他甚至没办法跟言若若无其事地聊几句。
每听言若多说一个字,每看他笑一下,他都怕他沦陷。
所以蒋卧亲手打碎了言若的笑,他直白又残忍地撕破了他们之间的温馨,问言若,“你想做什么。”
“我们约定过了,少爷。”
言若的面色果然难看起来,他着自己的唇,难受的眼睛发红,手指尖不安地抠弄着手里的杯子。
“哥哥,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蒋卧没有说话。
言若咬得更用力了,像要通过这个动作,忍住即将落下来的眼泪,他收了撒娇,回答蒋卧的质问,“我是跟哥哥做了约定,可我也说了,要追哥哥,哥哥教过我的,要说话算话,我现在就在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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