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符周和九哥也在看监控。
    监控里的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变成厉鬼后的工作人员魂体比身体高大了一倍不止, 看着就像是一群巨人。
    他们除了可以操控多件物品之外，还能让它们灵活组合，甚至还能使用邮轮上的热武器。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儿藏了这些热武器, 监控里能看到半空中飘着木仓支。
    远在船长室的他们都能见到木仓声。
    不过幸好在场的考生大多不是普通人，不至于被弄死。只是所有人都很被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防御上面。
    他们只能躲开他们操控的物品, 和物品带来的麻烦。
    即便是有人利用木系魔法, 让叶子形成一个包围罩, 可这样的包围罩挡住了物品, 却挡不住穿罩而来的厉鬼。
    那位奇幻系的同学在叶子罩里待着, 还在想办法对付他们, 兜头盖脸地就见到一只厉鬼都穿了进来, 庞大的身躯挤满了他的罩子，咧着一张恶心人的嘴, 笑嘻嘻地当着他的面从内部瓦解他的叶子罩，透露了一丝缝隙时，便有奇奇怪怪的液体从缝隙里灌了进来，吓得他连忙放弃叶子罩逃跑。
    火系魔法的同学也是如此, 火压根儿碰不着他们的魂体，只能烧掉他们扔过来的东西，放了火圈在自己的周围，那些厉鬼竟也合伙操控水管把火给浇灭了。
    仙侠系的同学情况也类似。
    古代系的捉鬼天师设坛做法，然而对这些厉鬼却毫无用处，朱砂狗血反而被他们泼了自己一脸。
    明明之前大多数人所在的世界里, 对付鬼魂这些物种，总有办法的，甚至一点儿都不难, 他们总有害怕的东西，可是到了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什么鬼设定，嚣张得什么都不怕，玄学圈里的那些方法一个都不管用。
    这时候，很多人都在羡慕九哥的头发了，万物不可摧，强大到这个鬼世界的厉鬼都没办法破坏，就连符周的结界也有人在羡慕了。
    ……啊，他们不想跑了，躲得好累，被追得好累，
    邮轮上乱成了一团。
    船长室是唯一画风不一样的地方，这儿安静极了。
    空间里的五面都被九哥做了防护措施，玻璃面那儿用了符周的透明结界。
    符周说：“假设，一百个厉鬼都来撞船长室，它们多久能撞开？”
    “一万年。”
    “不，十万年。”
    两个对自己的防御能力十分骄傲的男人互相望了一眼。
    符周又说：“九哥，我们合体天下无敌，我们有世界上最强的防御能力，你和我合作，只会强上加强，那群厉鬼不足为惧。”
    九哥再度冷静地拒绝了符周的合体要求：“一个队伍里不需要两个t，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不担心你的雷霆？”
    符周说：“没事儿，它打不过能躲海里。”
    听九哥提起坐骑，符周便想起了林星河的宠物猫，这才看向林星河。
    这一瞧，符周差点失声。
    虽然说待在这里很安全，但是林星河也太淡定了？
    刚刚他们俩说话的时候，林星河居然把被船长鬼弄得一片狼藉的船长室简单收拾了下，三张椅子都齐齐整整地摆了回去。那些玻璃碎渣都扫到了一个角落里。而此时的林星河正在烧水，从坏掉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堆菊花枸杞桂圆红枣。
    她慢条斯理地洗净这些食材，随后又用滚烫的热水把玻璃杯烫洗了一遍，最后才将食材放入烧水壶里，开始煮养生茶。
    一小会，船长室里就飘起了桂圆红枣的甜香，还夹杂着菊花的清香。
    林星河倒了三杯茶，端了过来，问：“喝吗？”
    符周：“……什么时候了还喝茶！”
    九哥倒是镇定，接过了玻璃杯，说道：“养生，对头发好。”
    符周：“……哦，那我也喝一杯，劳烦了。”
    三个人捧着三杯养生茶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直播间？刚进来的，不清楚。】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一个邮轮大屠杀直播间。】
    【他们好像在喝茶？还讨论头发和养生？】
    【继续看！会有惊喜的。】
    【安利一波，关注教主，你永远猜不到她下一步在做什么！十分钟一个惊喜！】
    九哥边喝茶边问林星河：“外面这么乱，你不把你的宠物喊回来吗？”
    林星河说：“小雪姬很聪明，她懂得随机应变，外面的厉鬼只能操控物品，她打不过能变成细小的生物躲起来，而且她学习能力强。现在外面相当于是一个战斗场，她暗中观察后能进步不少。”
    符周说：“我的雷霆也很聪明，什么都能学，是蛇界最聪明的蛇。喝了你的养生茶，以后我让雷霆见到你的小雪姬，帮忙罩一下，算还你这个人情了。”
    林星河说：“我单纯是渴了，想喝点甜的，多泡了一些，顺手给你一杯，算不上什么人情。”
    符周哼了声，说：“小爷我从不欠人情，一滴养生茶也是人情。”
    九哥看了眼监控，问：“要出去吗？”
    林星河道：“不出去，就留在这里。”
    “一直留在这里？”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买个东西。”
    说着，她放下玻璃杯，打开手环。
    她东看看西看看，一副宛若在逛街的模样。
    九哥也不问林星河什么打算，更不问她要买什么东西，“哦”了声，便继续喝养生茶。
    符周平日里其实是个慢性子，可眼下见两人不慌不忙的，他一个人云里雾里的，加上也不信任林星河，于是便有些急，在林星河身边问：“你有什么打算，和我说说，行不通的话我再想想第二个计划。”
    一顿，符周又说道：“干脆我们找一辆救生船，然后周围填满九哥的防御罩，我再加层结界巩固一下，再静待第八天的第二次大屠杀的到来？我们可以在邮轮外等着，看看他们能折腾什么幺蛾子。”
    话音落时，符周已经见到有奇幻系和仙侠系的人离开了邮轮，骑着扫帚，御着仙剑，飘在海洋上。
    那些厉鬼竟也没放弃攻击，和考生们在海上扭打起来。
    让人震惊的是，那些厉鬼居然还能操控海水，竟弄出了一个不小的龙卷风，逼得飘在海上的考生们不得不重新回到邮轮上。
    符周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要对抗龙卷风，起码要设下一面连通地面的结界，太耗费灵力了，这个世界一点儿灵力都没有，划不来。
    他只好转头去看林星河在看什么商品。
    她几乎是一目十行，看的商品千奇百怪的都有。
    符周看得眼花，索性不看了，捧起养生茶，当一个沉默的人。
    半个小时后，林星河没有再看手环，而是专心地看起监控来。
    又过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了。
    邮轮上的考生们快要疯了，头一回被一种生物欺负得无路可逃，整整五个小时，让他们筋疲力尽。
    那些厉鬼将先前的屈辱通通还给了他们。
    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愤怒又受辱，可偏偏又拿他们这群厉鬼没办法，甚至有考生气愤地说：“妈了个蛋的，再这样下去我宁愿死也不让他们好过。”
    林星河终于没再看监控，她转过身，对九哥和符周，说道：“我有个小提议。”
    九哥问：“什么提议？”
    符周沉默了许久，这会儿觉得林星河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提议了，不想再看她逛街和看监控了，懒懒散散地趴在沙发上，也不发言了。
    林星河兴致勃勃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来搞事吧！”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捧着已经凉透的养生茶。
    “……我们来让这些厉鬼知道，论反派，我们是专业的。”
    【来了！来了！教主的反派行为又来了！】
    【我蹲在教主的直播间这么久，为了就是这一刻！教主冲鸭！】
    【教主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说实话，我觉得不好弄，这些厉鬼，大家都有目共睹，真的不好对付，他们打考生，跟开了挂一样，这个世界的鬼设定真牛逼。】
    【同样为教主感到担忧。】
    【我选择相信教主！】
    ……
    九哥问林星河：“你打算怎么做？”
    林星河说：“我需要你和符周提供防御这一块的援助，不过只是需要借用你们的名号而已，并不需要真的用上你们的能力。”
    符周问：“什么意思？”
    林星河说：“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得赶快施行，不然我怕考生们要撑不住了。”
    她打开广播，说道：“同学们晚上好，我是现代系一班的林星河，经过我多方面的研究和实验，已经验证出了一个能制服厉鬼的办法，只不过需要花费一点积分，以及你们对同伴的信任。当然，我也会紧盯着战况，当有谁顶不住的时候，会及时提供九哥和符周的防御援助。”
    她又说：“……这个战略也不怕被厉鬼们听到，因为他们听到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相信已经有不少同学坚持不住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了方法。请你们分成若干小组，每个小组最好五到十个人，能力偏向防御系的留守阵地，能力偏向攻击系的发起进攻，如果有奶妈的话，最好也是留守阵地，一个组派出两个人就差不多了。打开你们的手环，搜索灵魂出窍关键词，你们会找到不少灵魂出窍的魔法道具或者仙家心决，觉得贵的可以买一小时或者两小时体验版，价格不贵经济还实惠……”
    她又说：“当你们灵魂出窍时，就和他们完全处于相同的世界里，他们就是平平无奇的不过高了一些的普通人，你们可以尽情地欺负回去，但最好不要杀死，我们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广播结束。
    邮轮上的考生们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有些犹豫。可是这样的犹豫没有维持太久，不到半分钟，奇幻系的魔法天团就已经组好队了。
    刚刚被欺负得太惨烈了，一股气憋在了心口，气得不要不要的。
    如今听到了广播，他们没有太多的犹豫，一来是对同伴的信任，二来是对九哥盾牌的信任，当即有三个法师用了灵魂出窍的药剂。
    当他们化作魂体，果真能触碰到那些厉鬼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便有第二个。
    短短十几分钟，邮轮上便分成小十个分组，每一组都派出了几个攻击性强的人，剩余的则是留守自家阵地，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在保护灵魂出窍的成员们的躯体。
    厉鬼们本来也有些乏了，毕竟没有停歇地战斗了五个小时，原以为能熬到他们累了，一鼓作气全都干掉，未料竟有了反转。
    那些人如广播所说那般，灵魂出窍了。
    每一个魂体都是恶犬般的存在，一出来就追着他们打，仿佛又回到了白天时被困在甲板上的噩梦。
    林星河这才有空跟符周解释：“之所以要等这么久，并不是故意拖着的。毕竟大家都是竞争关系，我要是在一开始就说出来，他们未必会有人信我，而且即便有人信我，他们也不愿意去尝试，毕竟当自己的灵魂出窍后，留下来的躯体要是毁坏了就回不去了，这是非常需要讲究信任的。但是……”
    她顿了顿，转了转手里的玻璃杯，说道：“当一个人被打击，被欺负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内心绝望又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不需要犹豫就会去试，而当有一个人成功了，就会立马有无数人效仿。”
    林星河又说：“不过这个方法，我也是受到了轮回乘客npc的启发，人渣破坏监控的时候我就担心人渣会伤害npc，才让小雪姬过去救场，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你们有注意到吗？人渣从后厨出来的时候，桌子上的杯子掉下来了，当然不可能是风吹的，也不是凑巧的，是npc变成了鬼，只不过她躲得隐秘，不仔细观察看不见她的存在……”
    “……也因为她变成了鬼，她想报复人渣，但是可能是刚变鬼的缘故，她的力量薄弱，压根儿对人渣造不成任何威胁，也是这个时候，她碰上了被人渣劈死的工作人员鬼。她转身去报复工作人员，她抓住了工作人员的手。也是因为这一幕，我才确定，在这个世界里，又或者具体一点，在这个邮轮上，只有变成和他们一样的魂体状态，才能碰触到他们，所以我才想出了灵魂出窍这一招。”
    符周其实也在盯着监控看了很久。
    可是现在看来，他和林星河看得仿佛不是同一个监控。
    ……怎么她就能发现这么多线索？
    在林星河又转了转玻璃杯，准备把剩下的养生茶喝了时，符周忽然说道：“我给你泡热的喝。”
    九哥无声地把空了的玻璃杯递了过去。
    拥有了魂体的考生阵营所向披靡。
    厉鬼阵营花了五个小时没有搞定考生阵营，而考生阵营仅仅花了两个小时，就收服了一大半厉鬼，剩下的一小半四处逃窜。
    林星河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船长室。
    她要去西餐厅的后厨。
    符周想找自己的雷霆，于是自告奋勇要保护林星河，留下九哥一个人在船长室里防守。
    两人一路走出去。
    邮轮里短短的一天时间内，经历了两轮阵营互换的追杀，此时此刻早已不复登船时的富丽堂皇，反而像是一个灾难后的现场，断壁残垣，地上全是窟窿和碎片。
    符周觉得林星河这人不错，虽然是现代系的，但是很有头脑，适合跟他组队。假如林星河跟他组队，九哥也会一块跟她组队，那么他的队伍里就拥有了最强坦克九哥以及最强辅助林星河，可以一起参加淘汰赛，从此所向披靡，登上人生巅峰！
    他有心拉拢林星河，然而如今跟林星河一块单独出来，两人都非常沉默。
    符周发现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不像他和九哥，认识得久了，对各自的脾性都有一定的了解，而且林星河还是个女孩。
    不过，很快的，符周就找到了共同话题。
    他们都拥有坐骑。
    虽然他之前不愿承认小雪姬这只宠物猫是个坐骑，但是现在看在林星河的份上，他愿意承认它的坐骑身份。
    符周轻咳一声，佯作轻描淡写地开口：“我的雷霆是我花了八千的积分买来的，没有它，我早就成为s级的学生了。”
    “我的雷霆曾经有一次杀了八个魔人，带着我从血海里出了来，那一战，雷霆的威名正式杀了出去。”
    “看在你想出了好办法的份上，以后你的小雪姬归我的雷霆罩了！我的雷霆在一天，就不会让小雪姬受到伤害！”
    【妈耶！符周是什么大直男！】
    【之前他和九哥相处的时候，我还觉得他帅来着！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散很戳我的点！怎么一跟女孩子相处就这么蠢！】
    【符周有傲娇属性，我第一次知道！满脸写着我要拉拢林星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仿佛在炫耀。】
    【哈哈哈哈哈哈哈符周是不是不会和女孩子说话？】
    【我的尴尬癌要犯了啊喂！符周真的是个钢铁直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符周还在不停地和林星河聊坐骑，他一路上滔滔不绝，偶然遇见落荒而逃的厉鬼，还顺手捏个结界挡一挡，后来发现厉鬼自顾不暇了，见着他们就跟老鼠见着猫一样，窜得飞快，他就索性放弃了结界，继续侃侃而谈。
    到了西餐厅的后厨时，林星河却是见到了小雪姬。
    小雪姬是青蛇的状态，盘在了料理台上，而她的旁边也有一条比她的体积更大的青蛇。只不过那条青蛇却缩在她的身侧，还时不时抬起下颚去碰小雪姬的头部背面。
    看到这个场景的符周下巴惊得快要掉下来了。
    直播间的弹幕笑疯了。
    【众所周知，这是雄蛇的求偶表现。】
    【符周：儿崽！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爹刚刚炫耀了你一路，你转眼间就在对人家闺女求交！配了！你醒醒！那是一只猫！】
    【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符周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了！太惨了。】
    【小雪姬：物种不同，勿扰。】
    【雷霆：再也不会爱了。】
    雷霆试图爬在小雪姬的身上，然而被小雪姬一个甩头，推开了，她凶巴巴地吐出蛇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雪姬发现了林星河的存在，立马变回一只雪白的仙女布偶猫，跳到了林星河的怀里。
    料理台上的青蛇呆呆地看着林星河怀里的猫。
    雷霆似乎不愿意相信，凑了过去，想去闻小雪姬，然而脑袋还没碰到小雪姬，就被自己的主人收进了储物戒里。
    符周有心想和林星河解释什么，然而内心忽然涌上了一阵悲痛欲绝。
    符周和雷霆订立了契约，与雷霆能心灵感应，如今感受到了他的悲痛，顿时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哎，蠢儿崽。
    林星河对蛇不了解，自然不知道那是雄蛇的求偶方式。
    当然不是蛇的小雪姬也不知道，她只是在单纯地模仿一条蛇的行为。
    于是，林星河与小雪姬都无视了符周与雷霆的异常表现。
    林星河摸了摸小雪姬的脑袋，目光落在了地面的轮回乘客npc的尸体上。
    从伤口看来，是自杀，不是他杀的。
    林星河顿感一阵唏嘘。
    不过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无用，徒添烦恼。
    她沉默片刻，蹲下身体为尸体清理了伤口，把那一把菜刀挪开了，又用清水擦拭了她脸上和头发上的血污，也把她凌乱的衣裳整理好了。
    衣裳里掉出了一张船票，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凌夕苒。
    她把她的船票撕了，扔掉了。
    对于这些轮回的乘客而言，这张船票恐怕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逃脱的噩梦吧。
    这时，她才对小雪姬说：“变成狮子。”
    小雪姬听话地变成了狮子。
    符周的内心又再次涌上了悲痛欲绝的感受。
    林星河抬起她的胳膊，符周问：“你要干什么？”
    林星河说：“给她一个体面，先放在房间里，等有空了再把她送回陆地。”
    符周说：“我来。”
    符周的力气到底是比林星河大，三下五除二就把凌夕苒的尸体搬到了小雪姬的背上。他越靠近小雪姬，内心的情绪就越丰富，先前还是悲痛欲绝，这会儿竟有一丝丝的怦然心动，随后又是矛盾之极的扭捏心态，一会难过一会高兴一会又不知所措。
    从未谈过恋爱的符周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感受到少男的情窦初开，如此清晰，如此明了，在内心一展无余。
    林星河找了个就近的房间，安置了凌夕苒的尸体，又问符周：“可以帮忙设个结界吗？不让人鬼进来的结界。我可以给你报酬。”
    设结界是件耗费灵力的事情。
    不过符周想和林星河组队，这种能讨好人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收报酬。
    他爽快地说道：“报酬就不必了，就当交个朋友，我和我的雷霆……”之前提起儿崽，符周还是自豪骄傲的语气，如今一提起，他改口道：“以后有什么忙帮得上的话，可以找我。”
    符周正要设结界，也是此时，储物戒里有了动静。
    雷霆想出来。
    符周只好让它出来。
    它一出来，就在凌夕苒附近盘了起来，向来雄壮威武的巨蛇难得露出了乖巧的模样，甚至还学猫一样，轻轻地蹭着林星河的手背。
    符周：……
    林星河说：“你的雷霆还挺乖的。”
    本来坐骑就是十分灵性的，虽不懂人语，但是到雷霆这个份上，就是差一步能变人了，听到林星河的夸赞，当场给林星河来了一段蛇舞。
    符周：……
    林星河：“它是想和说什么吗？”
    符周：“它说它可以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或者鬼接近她。”
    林星河知道现在的厉鬼都被外面的同学们收拾得七七八八了，这个倒是不担心了，有符周的坐骑在，想来也没人能对凌夕苒的尸体做些什么。
    于是她伸手拍了拍雷霆的脑袋，说：“谢谢啊。”
    小雪姬冲着它喵了一声。
    符周的内心再次涌上了心花怒放烟花盛开的感受。
    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直男从失恋到怦然心动再到喜极而泣的情绪，竟然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感受了个遍，仿佛云暗恋了一场。
    感受完后，符周有些生气。
    ……这就是儿崽有了媳妇忘了爹的表现吗？眼巴巴地上去讨好未来丈母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在直播间里看蛇猫恋。】
    【纠正一下，是来自青蛇的暗恋。】
    【青蛇那一段蛇舞快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这个主播的直播间画风怎么这么奇特！我刚刚还想夸主播聪明来着，一转眼，就被符周的雷霆笑死了。】
    【林星河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鹅被追求了。】
    【雷霆：计划通get，先搞定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