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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从车后又绕了很远,他才跟苏星熠说:“星熠,父皇是怎么处理北辽使团那几个人的?”
苏星熠挠了挠脑后,恍然道:“是让江统领护送他们去花萼楼,还吩咐护城军加强附近巡查。”
“这样啊、”苏扬舲心里发慌,他总觉得姜帝叫他来这一趟一定是另有所之意,“你这几天有没有听父皇提起怎么安排你?策南军怎么办?是就地屯营还是要回南疆?”
苏星熠往皇帝的轿辇看了一眼,道:“父皇说要我去兵部历练一番,至于策南军他则说另有他用,暂时先并入云中郡的京防营管理。”
“何用?”
“父皇没说,我也没问。”
苏星熠看着他的脸色,就知他心情不好,猜测的问道:“四哥,你刚刚从父皇轿辇里下来,父皇可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看你脸色发白,十分不好。”
第92章
◇
不对
苏扬舲天生一副风流俊美的柔弱模样, 加之此刻忧思过甚脸色灰白,让他更显得病歪歪。
苏星熠见与他说话也能让他心思浮游,便扯他衣袖,递了个关切的眼神。
“四哥, 你总是如此这般魂不守舍, 到叫我放心不下了, 如今危机已解, 盛京城内也有江统领先行予以稳定和安抚, 怎么你反而心事更重了呢?”
苏扬舲略一沉吟,“只怕我们这位父皇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
从前在电视剧上看到无论是多么英明神武的皇帝,到了晚年总会对权臣和皇子有所忌惮和猜忌, 他还觉得这是杜撰的成分过重了, 现在自己身临其境, 思及刚刚姜帝的神色以及话中试探之意, 才觉得自己当年冤枉了那些编剧。
“父皇?四哥你别跟我打哑谜了,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苏星熠一向是单纯简单的纯良心思, 对于朝廷中的尔虞我诈阴诡之事毫无一点涉及, 有时候苏扬舲也很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原身把这个弟弟保护的太好了,才会让他的性格是这个样子。
“父皇问我, 可否知晓为何当日会立母后为继任皇后, 为何不是他最宠爱的宝禧妃。”
他二人一边往苏扬舲的轿辇走, 一边继续说话,眼见着时辰将至,车队要启程了, 他们又闪到了车队的一旁, 干脆等着轿辇过来直接上去, 也省得再多走几步路。
“四哥如何回答?”
苏扬舲冷笑道:“这答案如此明显,父皇本就没打算让我回答,其实他想说宝禧妃是北辽人,而我的母妃则是姜国人,虽然出身不高,身份也并不尊贵,但是却也因此而省去了外戚之危险。”
“其实父皇是在敲打你,你的夫人始终是景国人,是吗?”
这次连苏星熠都明白姜帝所言其中之意了,他扯了扯苏扬舲的衣角,安慰道:“四哥,也许父皇只是对卫质子的身份有所忌惮才会说这些话,你也不必太过于放在心上,前两日听说你在宝华殿里一直发烧,等进了盛京城里还是先找大夫好好看病再说。”
四目相对,苏扬舲静默无言,只好拍了拍苏星熠的肩膀。
他看见自己的轿辇已经近了,转换话题道:“五弟,那日在殿上我看亭畔多半对你已然心动,这几日你不在她也非常担心,你们的事情就不要再耽搁了,早日跟父皇提亲,趁着你现在有功在身,莫要错过这个机会。”
苏星熠点点头,将苏扬舲送上了轿辇,临尾摆摆手又道:“四哥,等我安顿好,去你府上吃酒。”
清茶的热气氤氲了苏扬舲的脸颊。
他缓缓捧起茶杯啜了一口,又兀自看着茶盏里漂浮的一片茶叶开始出神。
经过上次他的一番折腾,按说姜帝已经放弃了让他再娶王妃的心思,那今日这些说辞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是想提醒他卫南寻是景国人,始终无法与他一心?
而且,照他们刚才的那些对话来看,姜帝已经对与北辽结盟之事起了异心,怕不会过太久,这结盟也就会不欢而散了。
说是结盟,不过是看景国内斗之后边关少了十万兵力,想趁火打劫,借此机会灭了景国,然后这两国再分食景国的国土钱财罢了。
所以……难道姜帝真正的意图是想试探他,要是姜国与景国开战,他和卫南寻的态度是什么样子吗?
但是,一旦两国真的开战,会不会先拿质子祭战旗?
苏扬舲越想越后怕,好好的一杯热茶愣是在他手里握得凉透了。
一时间,他才知道自己好像错过了开口的最好机会。
好像自己在那几日积极地表现,都成了最大的笑话,不就是想去讨好一下姜帝,让他放过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难?
“舲儿?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啊?”
猛地回神,手里杯盏中的茶水溅了出来,洒得他满手都是。
“啊什么?”卫南寻递来帕子,帮他把手上的茶汁擦拭干净,又说:“我刚才是想问你,姜帝找你过去何事?”
苏扬舲不知该如何回答,拉着他的手,刚想说话时却听见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苏扬舲一垂头,靠在卫南寻的肩膀上,懒洋洋的道:“南寻,我好像饿了。”
“你知道你自己早膳吃了多少东西吗?”卫南寻戳了戳他的脑门,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两个肉包子,两块凉糕,一块芙蓉糕,一碗甜酪乳,一碗绿豆百合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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