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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乐向旁边退了半步, 让人将大门打开。
秦绍一向话少,今日倒是活泛了几分,指着允乐手上的几样东西,道:“这是要给殿下的?”
允乐点点头,秦绍就顺手一捞,嗓音暗哑的笑:“那我便一同拿进去。”
说完,卷起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兰卿瞪圆了眼睛,冲着允乐指了指秦绍的背影,又指了指自己,问道:“为何他能进,我却不能?”
允乐弯了弯腰,“兰大人抱歉了,秦将军有治天生弱症的良方,所以殿下交代可以允许秦将军进府。”
兰卿看着地上滴答的水渍,笑问:“秦大人的良方就是这两尾鱼?”
允乐:“小人不知。”
再问,允乐便不再说话,兰卿撇撇嘴,知道今天这桦雾府他反正是进不去了,谁让自己没个治病的良方呢!
嫌弃的甩了甩袖子,兰卿离开桦雾府的门口,转了个路口,拐道往枫露府走去。
不行,这四皇子原来与秦绍交好,这么重要的消息必须要马上传递给二皇子。
兰卿很快就离开了。
刚刚门外发生的动静早就传进了苏扬舲的耳中,他又好笑又好奇的看着秦绍,盯着他手中那两尾还在张口的鱼,问道:“秦大哥,这就是你的偏方?”
“对呀!”秦绍将鱼儿举了举,表情十分认真,“我们小的时候一生病,母亲就去河中摸几条鱼,炖上大锅的鱼汤,喝完之后隔天保准就好。”
“您那是馋病吧?”苏扬舲吩咐乌墨将鱼儿拿到灶房,笑笑:“既然秦大哥都送鱼来了,那就留在这用午膳可好?让张妈蹲一大锅浓浓的鱼汤,给我们的秦大哥解解馋。”
“那咱们先说好,我可不是来故意蹭鱼汤的。”
直到乌墨拎着两尾鱼走出了他们的视线,秦绍的脸色才阴沉下来,“殿下,怎么回事?怎么满朝上下都知道你身有弱症的事情了?按理说这种事,陛下应该会让知道的人都闭口才对,怎么会闹得满城皆知?”
苏扬舲端起茶杯,道:“有人故意如此,想断了父皇立我为储的心思。”
就算姜帝再怎么宠爱苏扬舲,也不可能立一个整日需要用药汤吊命的病秧子。
秦绍冷眉深锁,这会儿离得近了,看着苏扬舲的脸色苍白,担忧的问:“那传闻是真的?”
苏扬舲眼尾一挑,感兴趣的笑了笑:“都是怎么传的?”
“说什么你最多活不过十年,每日都需要打量的药丸吊着性命,否则就没几天日子了。”秦绍有些紧张的搓搓手,盯着苏扬舲的眼睛:“殿下,您跟秦某说句实话,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大哥,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苏扬舲今天的嗓音有点沙沙的,想被冰水浸透过似的:“他们众口铄金我是天生的弱症,怕我自己都要信了。”
秦绍抿唇想了想:“这么说你根本没有弱症?那秦某就不懂了,既然您根本没有病,编出这样的谎话岂不是很容易被拆穿吗?”
“因为我中了毒。”
苏扬舲将手中的茶送进了口中,他声音很淡,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平常的就像是吃饭睡觉一般。
秦绍神色变幻,最终落在震惊上,他与苏扬舲相识并不久,但是几件事下来,他竟然对这个评风很差的四皇子,多了些敬佩之情,他好像跟所有人认识的并不一样。
在他印象里,四皇子是几个皇子里武功最好的,就连现在屡立战功的五皇子也是不及的。
但是细细想来,这几次见苏扬舲他不仅每次穿的都比常人更厚实,而且常常咳嗽不止。
“你就不要吓秦将军了。”
卫南寻一身白衣随风摇摆,从无尘院的月洞门外信步走来,姿态优雅潇洒,既有练武之人的锐气,又不失尊贵。
苏扬舲弯着一双杏眸,向着卫南寻走来:“一早便没看见你,怎么不好好将养?”
“你问问秦将军,我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谁不是一身伤痕,这点算什么事?”卫南寻将尹川手里捧着的药碗递到苏扬舲面前:“昨儿就发现甄大夫开的药不多了,今早便跟尹川去了趟甄家,将药拿了回来。”
苏扬舲接过卫南寻递来的药碗。
卫南寻向前半步,望向秦绍:“秦将军,久闻大名。”
哪知秦绍却深深鞠躬,良久才起身,铁汉的眼眶竟有些红了:“秦某曾在嘉陵关被北辽人围追百里,当日是卫质子率领突骑营救了秦某和秦某的那些弟兄,要是没有您,秦某怕是在就死在了关外的草原上。”
“秦将军不必客气,我们景国的将士都很敬佩将军,守在渭北城与北辽人相抗数年,从无败绩。”
卫南寻扶了扶秦绍的手臂,他转过去看苏扬舲,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糖盒,推开小糖盒的盖子,拿出了一块膏糖送过去,喂进苏扬舲的口中。
“好甜。”
“回来时路过卖糖的摊子,想着你爱吃甜,就买了一盒,以后你每次乖乖吃药,我便给你吃一颗膏糖,好不好?”
“不喝药就不能吃吗?”苏扬舲舔了舔嘴唇,甜味在口腔里肆意蔓延,让他心情也愉悦了许多,熟悉的甜味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上次那个卖膏糖的老伯还夸我呢。”
“夸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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