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卫南寻扯过那本书,毫不犹豫的从中间用力撕成了两遍,然后又狠狠将整本书撕了个粉碎,一边撕还一边冷笑。
苏云杪气的从旁边另一个侍卫腰间抽出佩剑,直指卫南寻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第一次见面还有说有笑,眼见着就要有爱情的小火花擦出来了,现在怎么都就要打起来了?
此时绵一已经领着府医甄旬匆匆走进来。
苏扬舲看见来了府医,赶紧挡在这两个人之间,道:“二哥不是要给我看大夫吗?看大夫!看大夫吧!”
苏云杪这才缓缓放下手里佩剑,扔给绵一后扭头对苏扬舲道:“弹丸小国不懂规矩,四弟日后可要好好教教他规矩,你是尊,纵然是看上谁想纳了谁也是随你乐意,他就算是正妻也无权干涉。”
“是,是,二哥说的我都记住了。”苏扬舲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
眼看着被自己弄巧成拙的局面,苏扬舲心里难受极了,剧情偏成这个样子,他可怎么办?只好对卫南寻说道:“你要是生气就怪我,可别怪我二哥啊。”
看着苏扬舲对卫南寻竟然全然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反而是一副惧怕的模样,苏扬舲更对卫南寻不满。
被人忽略了半天的府医这才敢上前来行礼。
“参见二皇子。”甄旬看起来四十岁的年纪,目光炯炯,一身正气。
苏云杪挥挥衣袖道:“不必多礼,甄大夫赶紧帮我四弟看看,怎得年前的伤寒这么久了还没好?”
甄旬抬眼去看苏扬舲,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一看此人面色苍白便知身体有疾,他连忙将人请到椅子上,抬手搭在脉间。
苏扬舲垂下双眸,嘴角含着几丝自嘲,长而密的眼睫有节奏的眨了眨,怕甄旬不懂,他又悄悄捏住甄旬搭下的拇指,微微用力。
甄旬怎会不懂苏扬舲的暗示,再加上他号脉早已得出结论,不过此刻他有些犹豫,不知该是据实而说,还是……
苏扬舲自然也看出甄旬的犹豫,不动声色靠近甄旬,用唇语暗示:不要说。
——
没过多久,苏扬舲便要带着卫南寻回去,这剧情崩得一塌糊涂,在待下去估计要出人命了,苏扬舲本意还是想带着尹川一起回府。
但看来小孩子腿伤确实严重,甄旬也不建议挪动地方,思量后苏扬舲便决定把人留在枫露府,以后也多了让卫南寻上门理由。
他还是不死心,就不信不能撮合这两个人。
二人上了马车,苏扬舲却不着急走,而是让允乐将车停在枫露府旁边的暗巷里,他又恢复了那个慵慵懒懒的样子,有些庆幸今日苏云杪请来的府医是甄旬。
不一会,就听见允乐在车外询问:“主子,甄大夫求见。”
苏扬舲从车帘缝隙里看见了甄旬,便起身下了马车,他轻轻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顺势远离了马车。
“想必甄大夫已经知道我并非伤寒,多谢刚才未曾在二哥面前说穿此事。”苏扬舲竟比平日多了几分平和,拱手谢道。
“四皇子言重,小人受不起。”甄旬诚惶诚恐的赶紧托起苏扬舲衣袖,他只是一介布衣哪受得起当朝皇子的拜谢,赶紧还礼道:“小人医术有限,恐无法医治四皇子贵体。”
“无妨。”苏扬舲眼神黯淡了一瞬,淡淡的说:“甄大夫没在我二哥面前说穿,已然是帮了我大忙。”
不管苏扬舲这人性情如何不堪,他仍是姜国的皇子,甚至还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皇子,苏云杪若是今日知道他身体有恙,必然会告知皇上皇后。
届时又会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以任皇后的性情肯定治桦雾府上上下下个侍候不周之罪,到时候恐怕这府里的下人每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都道任皇后最贤良慈爱,只有苏扬舲知道那不过是她上位的手段而已。
甄旬大约是看到了苏扬舲神情的变化,沉思一下说道:“贵人虽然脉象凶险,身体也多有虚弱之象,但好在您素来身强体健底子好,这毒也并非不可解,只是小人……”
“什么毒?”苏扬舲突然长眼一瞪,疑惑的问道。
“难道四皇子不知自己是中毒?”
苏扬舲觉得眼前微微发黑,忙调息了一下,再睁眼时已然是平静如水,问道:“之前替我诊断的大夫说我这是生来带的弱症,只因常年虚耗才症发了出来,已经山穷水尽无药可医,只可维持现状。”
“怎么可能?这人要么就是个庸医要么就是故意隐瞒。”
“你确认我是中毒?”
“确认。”
甄旬头一低,面有愧色,“只是小人不擅解毒,要是我父亲在定可以解此毒,只可惜他老人家云游至今未归。”
苏扬舲缓了缓心绪,苍白修长的手指从披风里伸出,落在甄旬的肩膀上,他淡淡一笑:“令弟还好吧?”
哪知刚才还平静有礼的甄旬忽然眼里瞬间湿润,使劲点点头道:“小严一切安好,多谢四皇子当日搭救之恩。”
要说这四皇子大约这辈子只做了这一件好事,就是曾在水云坊救过一个男孩,当时他可能鬼迷心窍了,看着水云坊新来的小倌儿长得干净俊俏,便让允乐买下来带回了桦雾府,后来看那孩子虽然心智不全但衣着打扮都不似普通百姓,便让允乐暗中留意京城有没有人家丢了孩子,后来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