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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想了想,放开了手,抱着睡衣若无其事地走向门口,没有。一起洗吧。
一起...
一起?
一起!
这间经历过数不清多少次冷水澡的浴室,终于迎来了一场轰轰烈烈、蓬勃蒸腾着的淋浴。
水是热的,却并非最热的。玻璃上凝起温热的水珠,空气中弥漫着迷蒙的低吟,黏糊而恍惚。
沈醉头仰着枕在燕名扬的肩上,朦胧不清中他凹进去的锁骨上窝闪过一抹亮光。
燕名扬伸手摸了下,才发现是一根细细的项链,平时藏在衣领里,不易发觉。
那是沈醉第一次来时,燕名扬随手送给他的。
沈醉尽管嘴上对燕名扬的审美嗤之以鼻,却还是一直戴着。
若是旁人,兴许还有戴上就忘了摘的嫌疑;
可沈醉向来精致讲究,连入嘴的鱼肉都不要难看的,何况是脖子上只此一条的项链呢?
燕名扬一时心难忍地动了下,又捏住那条细细的链子把玩半晌。
你干嘛。 沈醉连眼皮都掀不开,说话有气无力的。
除了项链,还喜欢别的么。 燕名扬指尖一屈,勾住项链,我以前不大留心这些玩意儿,下次再送你点别的。
沈醉一个白眼登时就翻了起来。他倦怠地靠在燕名扬身上,你不如直接折成现钱给我。
那怎么行。 燕名扬轻拍了下沈醉湿漉漉的后脑勺,半长的中发轻柔垂着。他低下头,凑在沈醉鼻尖处亲了口,道,钱不能算礼物。
沈醉双手抱着燕名扬,一抬头,眼神直勾勾的,有一缕深邃的笑意,比起礼物,我更喜欢钱。
燕名扬并未当真。他轻率地笑了下,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财迷。
我还以为,你们搞艺术的都很清高呢。
让你幻灭了? 沈醉微微一笑,轻哼出的一声气音着实耐人寻味,你不能怪我,我那些不美好的品质,都是跟你学的。
不知多久以后,浴室的门开了。
燕名扬带着脖子上能被人看见的痕迹走出来,沈醉半阖着眼睛挂在他身上。
所幸浴室就在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也离得不远。
一洗干净,沈醉就又变回了红眼睛的雪白白小兔,看起来乖巧可怜。
明天去看房子? 沈醉窝在被子里,只有两只手露出来,抓着被沿。
唔... 燕名扬眯着眼睛,像在思虑以保周详,我明天上午还要去一趟公司,可以让桑栗栗先陪你去,找几个人把家搬了。
那你呢? 沈醉不依不饶道。
我结束工作就过去。 燕名扬抚了下沈醉的额发,那里刚刚由他亲手吹干。
哼,我才不要。 沈醉翻了个身,背对着燕名扬,以你的工作时长,和你手下人的工作效率等你赶来,只怕是家都搬好了。
那... 燕名扬只能从背后松松抱住沈醉,你明天先在家等着,我结束了喊你。
哦。 沈醉偏过头,又问,我能去公司找你吗?
可以。 燕名扬有些讶异沈醉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总归不是坏事。他想了想,明天早上你可以多睡会儿,九、十点钟我让桑栗栗来接你。
翌日,沈醉醒来时燕名扬已经出门了。
他懵懂坐起来,隐约想起梦中燕名扬亲了自己一口。
梦中的燕名扬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个子高得可怕,脸上还端着一汪腻死人的笑意,差点把沈醉活活推进噩梦堆里!
幸好沈醉昨天太累、睡得深,没一会儿就把燕名扬忘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沈醉也难得睡到这么晚,他打了个哈欠爬起来,边洗漱边翻手机堆着的消息。
胡涂打过一个电话,也在微信上隐晦地询问沈醉昨天过得怎样;
除此之外,还有些半生不熟的同行,恭喜沈醉首映大捷。
楼下备好了丰盛的早餐。沈醉挑了些卡路里尚可的吃了,他这一觉睡得长,醒来却仍有些郁悒带来的疲累。
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燕名扬和好了。
也好。
早好早甩掉。
...
沈醉正想着,手机响了。桑栗栗打来电话,说自己即将抵达门口。
沈老师。 桑栗栗站在门外的院子里。她个子高挑,顶着颇具赛博未来感的大眼睛和波波头,说话却一向很友善。
沈醉穿好衣服,从燕名扬的衣橱里扒了条羊毛围巾系上,没戴口罩就出来了,桑小姐。
桑栗栗见到沈醉,明显目光有所触动。她顿了下才道,燕总让我接您去公司。搬家的人已经从小安那里拿到您旧公寓的钥匙,开始搬行李箱了。
什么? 沈醉一怔。饶是他东西早就收拾好,这一下子也是猝不及防。
燕名扬简直是恨不能他今晚就住进新公寓。
桑栗栗面露难色,呃...
沈醉不便表露不悦,只能深吸了口气,哦,我知道了。
他说着便往院子外走,车已经停在小路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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